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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住林懷琛的手,力氣也加大,盯著他:“我問你,非你不可嗎?”
林懷琛順著她的手看上去,她的臉色青白:“怎麼啦?我從前不也是這樣的嗎?放心,我很快回來的。”
他說的語氣若常,身上散發出一股杜若的清新味道,讓人安定。
小鬱張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半晌,她說:“我……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林懷琛扶她坐下,柔聲說:“別鬧。我說了很快回來的。沒什麼大事。”
小鬱抓著他的衣袖,說:“你把靈柩帶去。”說著便要從脖子上摘下來。
“你姐姐留給你的,我不能拿。”林懷琛半蹲在小鬱面前:“我們生平經歷過許多比戰爭更艱險的事情,不都過來了嗎?你最瞭解我,知道我一定會贏的,對不對?”
他的話似乎有魔力,小鬱心中的悶堵之感略略減輕了一些。
林懷琛又叫小荷端了一碗安神湯來給小鬱喝下。
“那你什麼時候走?”
“三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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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小鬱好像沉沉浮浮在混沌裡,似醒非醒,似睡非睡,似乎被什麼東西壓住了,動彈不得。
她屏息凝神,聽到身邊人均勻綿密的呼吸聲,才稍稍安心。
夏季天亮得早,小鬱閉著眼睛,聽見林懷琛輕輕穿上鎧甲的聲音。
他今早要出去點兵的,小鬱知道,就在陪都郊外的校練場。
他的鎧甲平時也精心擦拭,寒光閃閃。
不知道是不是鎧甲閃過的光太亮,閃得人難受,小鬱看著林懷琛的背影,眼淚就滑了下來。
想起四年前林懷琛走的時候,小鬱蹲在地上痛哭,林懷琛怎麼勸也沒有用,最終還是揚鞭策馬而去。
每一次都很難過,可是現在已經不能像從前一樣了的任性痛哭了。
這也許就長大以後的痛苦,要剋制自己;如果不能,至少也要學會掩飾。
小鬱翻了一個身,臉朝床裡,背對林懷琛。
青絲凌亂,剛好蓋住滑到耳後去的淚痕。
她聽不見什麼動靜。
靜默裡,好像過了很久,久到她幾乎以為林懷琛走了。
但是林懷琛沒有,他幫小鬱把因為翻身而翻掉的被子輕輕蓋上。
他伸著手想要摸一摸小鬱的睡顏,但是手在空中,始終沒有落下去。他幫小鬱撥開臉上的凌亂髮絲,冰涼的鎧甲不小心碰到小鬱的臉上,帶著肅殺的寒意。
他轉身走了,小鬱連背影都沒有看見。
剛才鎧甲的涼意讓她一下子忍不住想哭,但是隻能死死地忍住。因為不可以兒女情長,不可以任性妄為,因為她怕她一哭出聲就會不管不顧地抱住他不讓他走。
很久很久以後,小鬱在荒蕪萎靡的的王城裡痛恨自己這樣從來沒有過的體貼懂事。因為這樣,讓她這一生一世都無法釋懷的是:她連林懷琛最後的背影亦不曾見。
自從林懷琛離開了以後,小鬱做什麼都是一副懨懨的神色。如果是宮裡來人請她去,她十次總有五次推說自己不舒服而不去的。
幸而趙柔體貼,知道了林懷琛走了以後小鬱不開心,也不勉強她。倒是如果知道了前線有什麼情況,總是差了心腹來告訴小鬱的。
林懷琛自己的暗衛被分成兩部分,陪都裡的來保護小鬱。這些暗衛人數不多,卻是直接聽命小鬱的。
另一些他帶去了前線。
而兩部分暗衛之間的資訊傳遞最是精確無誤。
小鬱這才稍稍放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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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過了兩個多月。
一日半夜,門外突兀傳來敲門聲。小荷就睡在外面的榻上,聽見聲音,嘟囔著披衣而起,小心翼翼地開了門,低聲呵斥:“哪個沒心沒肺的,這半夜吵擾夫人睡覺!到底什麼事?”
小鬱其實每夜都翻翻覆覆,睡得極淺。剛才的敲門聲才一響起,她醒了。她隱約聽見門外的管家說話,每個字都壓得聽不聲的輕。
小鬱極力想聽見外面人的話,越是聽不見越是心慌,便要爬起來。才一起來,便看見小荷已經把外面的燈掌起來了。
平素小荷是絕不會在半夜亮燈的。
小鬱的長髮披落一肩,心緒沉沉。
小荷撩了簾子進來。未等她說話,小鬱看她臉色,心下千萬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