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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滌塵的身體忽然僵直,甚至連語調都已經有些僵硬,她說:“左相,您莫不是忘了,我們,已經不是同類人了。已經,不是了……”她說的有些婉轉,有些輕柔,甚至有些依依不捨。
李豫不明白,是什麼能讓如此一個倦意如詩的女子陡然失態。但是左嵐是知曉的,他見過那個孩子,甚至能體會到他那純潔的讓人心疼的甚至都不能稱之為愛情的愛情。愛情應該是有欲有求的,但是他沒有,他就只是守著一份自己承諾過的感情,守著自己一個人的天荒地久!那樣的感情,的確很美,也很讓人感動。但最重要的是他把這份感情給了姚滌塵,而最妙的是,這種乾淨的彷彿不存在的感情,恰恰就是姚滌塵想要的,而別人,恰恰,也給不起。這還真是,有趣呢!
“太子殿下,用茶。”姚滌塵一瞬間就又變回那個倦意滿身的絕色女子,好像剛剛失態的人不是她。
李豫順手接過茶卻並沒有喝,他並不是擔心有毒或是什麼,就只是單純的不想喝。但是不想喝卻接了過去是很不尋常的,因為誰都知道太子是很明確的人,做什麼事情都有明確的目的,所以他是不會在沒有任何意義的情況下去接一杯茶的,而現在,他接了,是因為他想問姚滌塵些什麼。他的用詞並沒有左嵐那麼華麗,甚至有些犀利,但是不可否認,那很實用,那樣的問法也比左嵐的問法好用得多,畢竟不是誰都能像左嵐一樣妖豔的讓人甘心沉迷,甘心俯首稱臣,所以常人若是用他的方法,只怕什麼都沒問出來是小,被人認作瘋子押往府衙是大。但是,李豫的做法就很實用,至少在常人看來是比較有王者之風的,他就是用他那與生俱來的氣勢問了句:“姚姑娘,你消失尚書府近三個月,不覺得該給戶部個解釋嗎?”
這一問若是換了旁人,恐怕還沒回答就先嚇呆了一半,可是他問的偏偏不是旁人,而姚滌塵最不怕的就是訊問,因為她明白若是他真的有辦法給你定罪,他也就不會在這裡問了。所以她只是笑了笑,就繼續低頭煮茶。
她不答,並不代表這道題就沒有人答,這裡除了她這個應該回答的人和那個發問的人之外畢竟還有一個可以開口說話的人,現在那個人就又開口了:“是啊,小塵,這三個月,你到底是去了哪裡?你,去了哪裡呢?”
姚滌塵一陣心驚,左嵐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他明明比誰都清楚自己在哪裡。
“還是說,連你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在哪裡?”左嵐的眼光越發濃厚,越發璀璨,照得姚滌塵心頭一片空空曠曠的白,一片茫然無措的白。
“我,我是看京城紛擾,就去個世外小鎮靜心養性。”姚滌塵說得有些勉強,因為她忽然明白了左嵐的意思。左嵐送他去那裡是為了給自己留下一步棋,她就應該隱名埋姓在那裡等著左嵐傳來的任何訊息,那個地方是左嵐用來“金屋藏嬌”的,卻不是讓她無憂世外,揚名立萬的!偏她卻憑藉“流丹閣”名聲四起,這與左嵐的本意相差何其多,何其遠。左嵐是想告訴她,帶她回京並非他的本意,他是迫不得已,才走了這一步險棋。自己的一招差池,卻差一點讓左嵐滿盤皆輸。左嵐是在說,她今天如此,全憑因果迴圈報應,是她一手造成的,她再入紅塵不得解脫是;他爹身陷險境,命懸一線是;甚至,連再也不能盼望那個清澈如水的男人……也是。這是她造的孽,不是左嵐的。左嵐的話說的聲聲輕慢,卻聲聲如箭,一瞬之間,心,早已被萬箭直穿!
左嵐笑著點了點頭,彷彿是對姚滌塵這樣的回答很是滿意。但是李豫並不這麼認為,他甚至站起身來,想說些什麼,但是卻被一隻晶瑩剔透的手指打斷了。那隻晶瑩剔透的手指現在就輕輕壓在他的唇上。
“你這又是何必呢,阿豫,”左嵐看他的眼神有些像是嗔怪,“人活得這麼明白,會很累的,你要明白,你自己累就好了,反正你也不美,你又何必拉著小塵,人家可是美人,經不起你危言正色,遲早要華髮早生。”
“哼,”李豫振袖負手,“華髮早生?那你又想沒想過,為了她一個人恣意離京,已經有多少人要不眠不休,已經有多少人要日夜奔波,又已經有多少人要華髮早生!”
“那和我,畢竟是沒有關係的。他們華髮早生,我是可以眼不見心不煩的。再說,他們本來就不很美。現在這世上,很美的,除了小塵,還有給你取回去做妃子的那一個,剩下的就都在你皇帝爹爹的後宮裡了。”左嵐說的有些嘲諷,有些傷人。他的話是絕話,不能接,怎麼接都是錯。
“那可以另算,一個人不能用美不美定義他的價值,不美的人難道就該華髮早生?你左嵐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