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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大臣們還沒想好怎麼稱讚這傾國之寶卻看見太子妃“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婉言輕語:“兒臣有罪,請父皇恕罪。”
“你何罪之有啊?”皇上也不明白這個孩子怎麼忽然跪下了,這唱的是哪一齣?
“兒臣有欺君之罪。”一語既出,眾座彷徨。這堂堂太子妃竟然說自己犯有欺君之罪,這是殺頭的大罪啊!
“兒臣上殿之時未與父皇說明這枚寶珠是內鑲夜明珠經十七位巧匠名工心血所制,賣弄玄虛,實為欺君。”太子妃還是說的字字輕巧。
“哈哈哈,”肅宗大樂,“快平身,快平身,這不怪你,怪不得你的。”這孩子還真是蕙質蘭心,有幾分可擔國母重任的樣子。
這一殿的賀禮都被這一顆明珠比的黯然無光,手裡還有沒有送的壽禮也都趕快藏在袖子裡怕旁人見了恥笑。可偏偏還有人不識趣,一步一步走上殿前,身披青衣,手持畫卷,一副標準的儒生樣,只是那容貌五官長得太過嬌柔,女兒身的事實是怎麼也遮掩不了的。
刷的一聲,長卷抖落,一丈有餘。墨痕清淡素雅,最難得的是紙張白如釉清如瓷。
“鳳丹瓊。”座上忽然響起了一聲驚呼,引得底下的大臣又是一陣紛紛的議論。
這丈長的畫卷上畫的是君王斗酒,大臣言歡的歡慶場面,君臣正殿而坐,席間還有樂師鳴琴奏樂,各個人物栩栩如生,題詩離得太遠,有些模模糊糊,不很真切。
“恭祝萬歲福壽無疆,恭祝吾朝萬世永立,萬世繁榮!”堂下的女子開口也是清清淡淡,可那刺骨的倦意也就相伴而來,如煙飄散。
這樣的累,這樣的倦,就連從前的自己從前也不曾有過的。自己沒有幸福,沒有!不論怎麼努力,她答應阿醜的事,最終,還是做不到!
懂得書畫的人都有些嘖嘖稱奇。這可是一幅絕世之作呀,用筆,力道都恰到好處,絲毫沒有辱沒了那絕世好紙,只可惜不知道畫這卷畫的人,是何方高人。
大臣們眼見太子妃的寶珠和這女扮男裝的書生搶得了今日的頭籌,自己的壽禮擺在聖駕前也是丟臉,就只剩下極盡諂媚的本領對著畫卷好似頗有感觸的一番品評。
“這畫卷氣魄萬千,歌舞昇平,畫出了我朝盛世,真乃百姓之福,皇恩浩蕩啊!”
“是啊,是啊,於大人品評的精妙,皇恩浩蕩,皇恩浩蕩啊!”
“皇恩浩蕩,天佑我朝,五黃萬歲萬歲萬萬歲。”大臣們跪成一片,生怕討皇上歡心的時候慢了人家一步。就連祈福之聲一時間也震天動地!
喧譁之後,滿堂寂靜,寂靜的連人們的呼吸都可以聽到。這寂靜之中只有一個人還在大殿中央垂袖而立,身影纖長,孤傲無雙。那個人的表情落寞的若有所失。她甚至像個帝王一般俯視著跪了滿殿的文武大臣,可眼裡有的,卻只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悲涼。
悲涼是她一個人的,孤傲也是她一個人的,那是她自己選擇的路,沒有人能分擔。是不是既然選擇了身入紅塵就再也不能有叫做清澈的那種夢想?是不是不放棄那些曾經的執著就一定會遍體鱗傷?如果這樣,她可不可以選擇逃避,選擇退讓?姚滌塵轉身一步一步走向殿外,背影寂寥無助的讓看到的人忽然覺得這人情淡薄,這世情如霜。
“不是這樣,”滿室的寂靜中忽然就有了聲音,聲音輕輕軟軟,好像七月的清泉映了朝陽。
只是四個字就驚得姚滌塵再也邁不開步伐,一寸一寸的轉身回頭,看看是不是能再見她夢中才能期盼的男人,是不是這淒涼的殿上還有人可以和她並肩而立。
“阿塵想得不是這樣,這幅畫的意思也不是這樣。”有個男人背對著姚滌塵,站在皇上面前說的認真又執著。
真的是他嗎?是那個世上最清澈的男子?為什麼他最終沒能逃脫?為什麼自己用盡全力也沒能救得了他?那個清澈如斯的孩子站在朝堂之上,除了死,還會有什麼結果呢?姚滌塵想著想著就全身發涼。
“阿塵想說的是:‘我有嘉賓;鼓瑟吹笙’。這才是阿塵要說的。”背對著姚滌塵的男子說的很認真,好想他是天底下唯一明白姚滌塵用意的人,要是他不解釋清楚,姚滌塵就會受到什麼不白之冤。
“哦?”肅宗微微驚訝的挑眉,在他而印象裡這個孩子一直是安安靜靜,別人說什麼都只是聽著,從來是不會反駁的,“是嗎?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證據說她的意思是‘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啊。”
那個人顯得有些著急,他是怎麼肯定的?他自己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