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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左嵐竟然沒有按照約定,竟然強徵新兵,竟然真的讓生靈塗炭了!
“殿下,我只有一個使命,就是保護你。”姚滌塵壓低聲音,揮手舉起戰旗。她從不知道自己也可以舉起那麼沉甸甸的東西,可是這一刻一直到她生命的盡頭,這就是她一直要捍衛下去的東西。
姚滌塵在此,誰也不能傷害她的阿醜,誰也不能……
星霜遍野,折戟沉沙,人心渺渺,落日長河。
這一刻的他們雙手緊握,和三年前的明月山崗何其相像!好像這之間三年的時光不曾過往。只是身邊的男子一直在眺望遠方。他的眉鎖的很緊,他不想再見有人受傷!
你是孝子還是逆子?是名臣還是奸臣?是李爍還是阿醜?是什麼又有什麼重要的呢?你就是你,是那個曾經陪著阿塵山盟海誓的男子,是那個曾經答應不再讓阿塵獨自一人的歸人。阿塵一生只有你肯如此待我,只有你肯幫我揹負滿身寂寞。在阿塵心裡你一直都是你,不管奇醜之人,或是傾國絕色!
那一刻,似乎離生死太近,那些曾經不悔執著的,忽然恍若輕塵,愛與不愛,視如草芥。
驕傲與猜疑一瞬之間與光同熱,蒸騰出絢爛的水汽,參雜在成河的血液裡,消失了。
她的阿醜,她的阿醜,多久了,她一直是那麼叫他的。
也許在心裡的一個角落,阿醜早就是她的一個部分。就連碰觸到,也會酸澀的。
那是愛嗎?她已經不知道了。有一個人會愛上自己的一部分嗎?可是如果不愛,一生孤獨的姚滌塵為什麼會始終舉著手中的戰旗,看著它從白色變成鮮紅,再從鮮紅變成絳紫的?為什麼一直拉著一個人的手,不管多少次的衝擊也不曾放開?
身體開始搖晃,視線開始模糊,可是她不能倒下,不能放手,她還要保護她的阿醜。她的左手還握著他的右手……
有人稱夜攻來,卻被她一劍砍死在帥臺上頭。
可是,這個人的戰衣怎麼這麼眼熟?這分明就是李爍一軍的戰衣啊!他們真的揹他而去了。那鮮紅的血液分外的刺眼,明明是自己的弟兄,卻揮刀相向。現在四方之內已經敵友不辨,我只有一個人,一雙手!我該怎麼救你,我的阿醜……
白衣的男子竟然微微笑了,好像終於得到了解脫。第一次,第一次阿醜先鬆開了姚滌塵的手,他負手而立,仰望蒼茫的夜空,想起的是不是哪個女子讓他牽掛了一生!他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清澈,乾淨的如幻如夢:“你是一個好戰士,現在,回家去吧。”
他想獨自面對死亡,他把能救他的人推的離他遠遠的,離危險遠遠的,那樣,他就不會那麼責怪自己,就不會絕望的相信這一生他已有太多罪孽,來世再也無法找到阿塵,試著去完成那些海誓山盟!
還在怔楞之間,耳邊已有箭矢嗡鳴。姚滌塵不相信真的有一天阿醜會先放開她的手。白衣的人還近在眼前,卻好像再也碰觸不到,她救不了他,幫不了他,上天還是要奪走她的阿醜!
一瞬間已經太慢,她伸手想抓住僅存的一點溫柔。
又或許一生還嫌太短,她想告訴阿醜的話還沒有說出口!
姚滌塵縱身上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李爍驚愕的僵硬的身軀。
她想,得不到你,至少不要傷害到你。
姚滌塵這一世負你太多,負你的情,負你的義,這一身破敗早就無以相托,如今,我還給你!
那一刻很長,長的天地茫茫盡頭竟然沒有半點聲音。
那一刻也很短,短的就連再多看他一眼也是奢望。
他幽幽的開口,那聲音裡有迷茫,有不解,甚至有恐懼:“為什麼?”驚恐的聲音蹊蹺的組成了一個問句。
“因為我只要你好好的啊!”姚滌塵忽然感覺很幸福,沒有什麼該與不該,能與不能,就只是單純的承認了自己的心意,“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你是?”他淡色的眼睛裡忽然盈滿了血色的恐懼,好像被天空中明亮的火把照亮,撕心裂肺的疼痛就此漫溢,“阿塵?”他的聲音裡還有那麼多的不想相信。
終於認出了呢。她的阿醜終於認出她了。
她知道她的阿醜一定會認出她的,即使人海茫茫,即使假面相望,即使無法開口,即使生死彷徨!
因為她愛他呵;因為他們相愛呵!
他們承諾過生死,許諾過白頭,他又怎麼會認不出那個為他懂得了刻骨銘心的女子呢?
阿醜,下輩子,下輩子我們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