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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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著他襯衣的兩襟,強迫自己抬起頭來,開口對他說:「等等,都敏俊,裡面還有個人,似乎有危險,但是太黑了我看不清,我帶你回去,必須得救救他。」
他眼神專注的看著我,充耳不聞的問:「你呢?你有沒有受傷?」
「我還好,但想不起來是怎麼到這裡的,頭有點暈……」其實,從剛剛說完那句話開始,我就覺得腦子裡像被掏了個空洞,彷彿那短短一句話卻耗費了我幾乎全部的精神。雖然說要帶他再次進去,我一回頭,就覺得天旋地轉,倒進了他的懷裡。
那天深夜我才睡醒,發現已經身在家中的床上,都敏俊就陪在我身邊。
「有看到人嗎?是……什麼狀況?有沒有怎樣?」醒來第一句話,我就用低啞的聲音問他這個。
他取過一杯溫水,先餵我喝了兩口,然後低頭問我:「還頭暈嗎?」
搖頭期間,還是有點暈眩,我告訴他:「只有一點點而已,沒什麼關係。所以發現人了嗎?」
他深深的凝視我,回答:「那人沒大礙,是一名外國遊客,或許是被突然斷電驚嚇到,昏迷了。我已把他交給同伴,應該沒事了。」
「是嗎……那就好。」我舒了口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憂心掛念什麼,只是個連面都沒見過的陌生人而已。
他微垂眼皮,欲言又止的猶豫了一下。
「怎麼?對了,我是怎麼跑到那裡去的?我記得你突然開車帶我出去,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放下杯子,出人意料之外的並沒有推諉遲疑,立刻全無遺漏的把一切解釋給我聽了。遠古的那些外星人用了某種武器,那個火球的來歷,政府如何攔截……等等。
我靜靜的聽著,奇怪的是,無論他講的內容多麼驚悚可怕、不可思議,我並沒感到有多詫異。自己也覺得不太正常,想要努力表現得驚訝些,卻只有木然,彷彿某個開關沒開啟,我感覺遲鈍隔閡。我用手心搓了搓自己的臉,問他:「那麼,一切都解決了嗎?這以後就真的沒事了嗎?」
「沒事了。」他肯定的告訴我。
我抬臉向他,剛咧開嘴角,想要開心的笑,但兩行由溫至涼的東西卻順著臉頰緩緩滑落。我莫名其妙的用手指頭一沾,看見無色透明的一大滴,這是眼淚。
我呆呆的坐著,兩手摸到愈來愈多的淚滴,直到浸潤了掌心。這是喜極而泣?理智告訴我應當開心,但開啟心胸,內裡卻空空落落的什麼也沒有,似乎有個極大的空洞,什麼東西從那裡極快的漏掉、離我而去。不是劫後餘生,卻是大難臨頭,即將失去什麼極為重要之物,而我卻偏偏連它的名字都想不起來。
我哭出了聲,叫著他的名字,卻不知道自己想告訴他什麼。
他立刻靠近來,用他的前額觸碰著我的額頭,兩手包住我頭的兩側,輕聲安撫我。但他說的越多,我哭得越兇。
人的意識是種什麼東西,我從來沒想過。喜就是高興,低落就是不開心。有生這三十多年,我偶爾會覺得沮喪,但常在大吃、友聊或血拼之後就會得到緩解,我並不是個會分析深沉情緒的人。也只有在都敏俊離開的那三年內,我知道了什麼是真正的消沉憂鬱。
奇怪的是,現在明明什麼不開心的事也沒發生,我卻感受到了類似的消沉情緒。身體沒有問題,病痛全無,精神卻反常的無法振作,覺得無比的失落難過。
偏偏無從說起,連訴苦的理由都沒有。
我委屈的抓緊他的手指,懇求的望著他,他終於說:「別哭了,我會想辦法。」
這句話其實回答得毫無緣由。想什麼辦法?想辦法做什麼?我不能理解,但很奇怪的,卻立時得到了安慰,淚水漸收。
但是,又開始擔心他:「都敏俊……」
周圍夜色漆黑,他如夜色般漆黑的頭髮沉沉搭落而下,眼睫低垂,微抿著唇。聽到我叫他,就掩去這抹神情,嘴角掛上一絲笑意,看著我說:「放心。我其實本來也想去看一眼,至少要確認一切都已解決。另外……我會告訴你知道,所以不要再擔心了。」
他沉穩低厚的語聲一向都能給我最大的安全感,我心下稍安,又說:「不管發生什麼,我都要你平安,有危險的話,就不要去。」
「嗯,我知道。」
因為太累了,時間也已經超過凌晨兩點,在眼淚完全止歇以後不久,我靠著他的肩膀又睡著了。
次日早上起床,他跟宇安玩了一會兒,到了下午,就對我說:「頌伊,這件事我必須回母星去辦,三天後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