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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足足睡了兩天。”他現在說起來還是心有餘悸的樣子。
炎涼沒說話,只是頭暈。
“醫生診斷上說你是極度缺乏睡眠,神經衰弱。你這段時間到底是怎麼過的?而且……你怎麼會在醫院裡昏倒?”
太多疑問,太多關切,太多擔憂,以至於一向思路清晰的路徵都有些語無倫次了,最終在看到她毫無血色的臉時,路徵才猛地止住聲音。
頓了頓之後,路徵習慣性地撫了撫她的額頭:“你先休息,我去叫護士進來。”
路徵焦急的腳步聲消失在了門外,留她一人呆在昏暗之中,自言自語地說道:“兩天……”
兩天了……
他,還活著嗎?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 後天18點繼續……
☆、第76章
路徵很快帶著醫生回來;醫生替炎涼檢查過後;對路徵說:“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她的問題就是太過勞累,最好再留院觀察幾天。”
路徵卻還放不下心,一直詢問醫生需要注意些什麼。醫生被他一個又一個連珠炮似的問題問得直失笑,只好無奈地對炎涼誇:“你先生真的很緊張你。尤其是你昏迷的這兩天;我就沒見他合過眼,就這麼一直守在病床邊。”
先生?
炎涼想要糾正的時候;醫生已經轉向路徵;打算道別了:“我待會兒要帶實習生巡一次房;就先走了,有事隨時叫我。”
路徵送醫生到門口,回頭就見炎涼正沉默地盯著自己。他似乎立即就猜到了炎涼想問些什麼了,在她開口之前,一邊走向窗邊一邊解釋:“我沒特地向醫生說明我們的關係,沒想到他竟然誤會了。”
說著已將窗簾拉開。炎涼望過去,原來此時並非深夜,而是傍晚,窗外的天空還透著最後一絲餘暉。炎涼看著那片天空,心早已飄到了其他地方。
一個堂堂上市公司的執行總裁,目前的全部職責就只是為她張羅一頓晚飯,路徵打電話迴路家讓廚師準備,僅僅是四菜一湯,炎涼就聽到他一大堆的囑咐:不能放辣,不能過鹹,不能放蔥,米飯要煮得更鬆軟……
路家的司機第一時間把晚飯送到,路徵也只是看著她吃,自己不動筷子。
炎涼吊著營養液瓶,手用了一會兒就酸,她只是隱隱的皺了皺眉頭,不曾想這就被路徵察覺了。他二話不說拉過凳子坐下,接過她手裡的湯匙,替她舀湯。
這隻能令炎涼越發的食不下咽。
炎涼低眸瞅瞅他遞到自己嘴邊的湯匙,想了想,突然就拿起筷子端起碗,狼吞虎嚥起來。這種變相的拒絕,路徵早已習慣,也習慣性地什麼也不說,只悄悄地放下湯匙。
炎涼轉眼就把飯菜全消滅了,放下筷子就對路徵說:“我一個人在這兒就行了,你回家好好休息吧。”
他笑一笑:“真的這麼不想見到我?”
語氣雖是打趣的,目光卻透著易碎的光。面對這樣一個男人,就算她真的沒有心肝,也再說不出殘忍的話了:“我現在什麼都得靠你,我不能想象你如果累倒了,我該怎麼辦。”
路徵仔細思量了一番,終於笑著起身:“那我明天再來看你。”
炎涼也不知道看著他的背影即將消失在門邊時,自己到底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更加的內疚,而就在這時,路徵突然停了下來,回過頭來說:“你曾經說過,你的心裡不可能再住進一個人。但只要是我認定的事,我的字典裡就不會有‘放棄’這個字眼。我會一輩子的時間來證明,你是錯的。”
他的聲音,溫和得彷彿真能化解掉一切過往的傷痕。
真的能嗎?
有那麼一秒鐘的時間,炎涼幾乎要相信了。
可是幾個小時後,夜深人靜時,當炎涼從噩夢中驚醒,一閉眼就再度看見躺在重症監護室裡的那個身影時,某些無形的傷痕又開始隱隱作痛。
這種微弱但綿長的疼痛驅使著炎涼拔掉輸液針,趿上拖鞋離開病房。從這裡到重症監護區,不足三分鐘的路,炎涼卻走了足有十幾分鍾,眼看重症病房的房門已近在眼前,她卻已經累得再挪不動半步,只好扶著牆歇一歇,緩一緩這滿腦子的頭暈目眩。
就在這時,炎涼耳邊悠悠地響起了一個陌生的聲音:“你好……”
炎涼抬頭,只見一個護士模樣的小姑娘帶怯地看著她,又打量了她一會兒才繼續道:“你是前幾天在這兒暈倒的那位小姐吧?”
炎涼也打量打量她,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