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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塵抿嘴笑著,突然想起和十一在竹屋生爐火的情形,歷歷在目,如是眼前。
那時萍水相逢,夜天凌有傷在身,形容清冷,言語淡漠,卻在見到他的一剎那,她像是墜入百世千生宿命輪迴,無端地淪陷在那雙眼睛中,一切便在不經意間註定。
當胸一箭,竟成了千年姻緣,此時想起仍然會心疼。那一箭傷得那麼重,他卻不知好好調養,卿塵回身抬眸,看向夜天凌的目光溶溶浸浸,不僅多了幾分柔軟。
夜天凌觸到她的眼神,心頭微微一蕩,靜陽深秋風中回暖,在他清冷眸底灑下溫柔淡定,浮浮沉沉,“發什麼呆?”他笑問。
卿塵抬手撫上他的胸口,柔聲道:“四哥,不管身邊事情多忙,還是身子最重要。”
夜天凌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將她的手握在掌中:“早就不礙事了,我自有分寸。”
秋陽澄明,他洞察明銳的眸光耀目,卿塵扭身含笑一避,手卻被他握著掙脫不得,也不由掛念起十一來,問道:“十一今日有信來嗎?幽州可好?”
“只要虞呈不妄動,十一鎮守幽州有山有水,比在天都逍遙多了。”夜天凌道。
十一這番 “逃婚”可真不枉此行,卿塵揚頭向著湛湛秋陽呼了口氣:“哈!多日未見,還真有點兒想他了呢。”
“哦?”夜天凌眼波動了動,隱帶微笑:“竟當著自己夫君想別人?”
纖眉高挑,卿塵轉眼嫵媚,挑釁道:“就是想,怎樣?”
夜天凌不動聲色地笑著:“小女子恃寵而驕,看來不立點兒家法不行了。”
卿塵眼中狡黠,魅惑的盯著夜天凌笑意盎然,趁他不注意猛然抽手,竟讓他一把抓了個空,“遵殿下令洗臉梳妝去,換衣服啊,你不準進來!”
夜天凌倒也不追,只負手閒閒走去,戲謔道:“還怕我看?”趁卿塵聞言臉紅,身形一動便將她逮到懷中,反手掩了房門。
屋中笑聲輕揚,秋葉隨風,金燦燦的沐著陽光翩躚而下,舞盡纏綿。
一夜秋風緊,壅江水冷,長浪微退,露出崢嶸岸石。
自那日後,夜天凌下了嚴令,不準卿塵再靠近那火藥分毫。令出如山,從斯惟雲到冥執人人嚴守,自到山邊去改進試驗。
卿塵幾次想偷跑去看,夜天凌卻似乎知道她的心思,無論何事都將她帶在身邊,害得她也只能跟著他,聽他和唐初、衛長征等商量如何布兵,如何行軍之事。
夜天凌此次只帶了一萬玄甲鐵騎,加上本城守軍,不過三萬有餘。他卻要以這三萬兵馬,破西岷侯十五萬東蜀軍,奇謀險兵運籌帷幄,直叫卿塵看得咋舌。
蜀地秋冬並不十分寒冷,夜天凌理事的室內卻因卿塵怕冷早早生起了暖火。卿塵倚在窗前坐了會兒,不耐煩地將手中書卷丟下,去撥弄銅爐中燒的通紅的銀炭,一邊叫道:“四哥!”
“嗯?”夜天凌看著案前文卷淡淡應道。
“我去看看他們弄的怎樣了吧。”卿塵將目光從銅爐上空朦朧流動的熱氣中投向夜天凌。
“不行。”
“那你和我一起去總行了吧。”卿塵仍不死心。
“前幾天不是去過了嗎?”
“可是又過了幾天了。”卿塵可憐巴巴地託著腮,看著他。
夜天凌抬眸一瞥,眼中掠過絲笑意,“心浮氣躁的,自從到了蜀中怎麼竟不像在天都那麼安靜了?”
“你指望我待在別館深閨畫眉窗前描繡大門不出二門不入啊?”卿塵說道。
“你?”夜天凌失笑:“你昨天剛和唐初熱火朝天的將我此次行軍方略大肆研究了一番,各說各有理,哪有時間畫眉描繡?”
“最後還不是都被你給否了,害我白操心,再不管了!”卿塵道:“坐得久了會冷,得出去活動一下才好啊。”
“冷嗎?”夜天凌身上只著了件雲青長袍,看了看那銅爐。
卿塵丟下蓋子,繞到他身後環著他脖頸,不由分說便將手塞進去:“你試試看!”
指尖冰涼,夜天凌卻只微微躲了一下,便任她暖著:“怎麼這麼涼?”
倒是卿塵反而抽手出來:“涼你幹嘛不躲?”
夜天凌一笑,伸手握著她:“此處離東蜀軍駐地太近,何況今日外面風大,你在這裡陪我不好?”
卿塵被他語中那若有若無的溫柔圈住,只能貼著他耳邊笑說:“好好好,我不過是看他們還沒有進展著急嘛。”
夜天凌微微側頭,說道:“等此間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