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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著他的手,微微一笑,又對著他緩緩說道:“李大哥,你相信麼?有時候女人的命比一張紙還要薄,就算外面塗上了金脂銀粉,裝扮得再漂亮,也終究不過和那張紙一樣厚。”
李觀魚呆在監牢內,聽著她的話默然不語。
她又斷斷續續說道:“其實,我剛見你的時候說的那些並不是謊話,我沒有欺騙你。我雖然是個出身青樓女子,可是最嚮往的還是那種書香門第生活,那種優雅舒服的大家小姐生活。可惜的是,我過不了,我小時候出身在書香世家,只是因為我爹爹做官犯了錯被革職查辦,後來又被人抄了全家,獨自被賣入青樓jì坊,我為了贖身出去只能嫁給了吳天文,可是忍受不了他對我的時常打罵便偷了財物私自逃出來,卻不想被他追上捅傷在雪地裡,後來就遇到了你。當時若不是有你救我,我在雪地裡面肯定死了,是你救了我一命,你是這個世上唯一願意真正幫助我的人,所以,我不能叫你再替我揹負罪名,我不能····”
李觀魚聽到這裡,才瞭解她的以往出身經歷,對她的誤解仇恨才漸漸消去直至全部消融,知道原來她其實也是個苦命的女子,見她此時一邊說話,一邊嘴裡流出的血越來越多,卻不忍心打斷她的話。
“李大哥,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她這時隔著監牢木欄拉住他的手,瞧著他,最後開口又問。
他始終一言不語。
婉雪嬌依然瞧著他,“若是你不喜歡我,為何當初你家人給你說的親事你不理,卻一直關心照顧我這個來歷不明的輕賤女子?若是你不喜歡我,為何當吳天文欺負我的時候,只有你肯出手相救我?李大哥,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李觀魚瞧著她快要斃命,有些不忍心,瞧著她,忽然一笑道:“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樣,還不是最後一樣。你我兩個人,就像現在被這道木柵欄隔開來,卻誰也打不開。”
婉雪嬌聽了他的話,臉上一笑,臉sè的笑容不再悽然,竟然燦爛了許多,抓住他的手卻隔著監牢木欄一直緊緊不松,最後對他道:“李大哥,我知道你喜歡我。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活下去···我的命是你給的,現在還給你,也不欠你什麼!”
她的話漸漸低落下去,隔著監牢木欄伸過來抓住自己的那隻手,也漸漸變得冰冷,直至最後沒有了一絲暖意。
所有的罪,所有的錯,全都被她一個人擔負了,用一條鮮活的生命做為代價擔負,到此結束了。
武昌知府,吳家人,yīn謀終於得逞,只是還差他沒死去。
他為婉雪嬌出手打死了吳天文,最後婉雪嬌又用這條xìng命做了結束,一命換一命,終於抵消了。
該死的人已經死了,可是真正的仇人依舊逍遙法外。
武昌知府是首惡,將和他有關的所有人害死,現在只差還沒有將他的xìng命奪去。
婉雪嬌臨死之前對他說的話又環繞在耳邊,“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他呆在監牢裡面,怔怔地瞧著死在監牢外面的婉雪嬌,臉sè默然,一言不語。
他的面sè漸漸變得剛硬,好似鐵石。
世間的人都不知道真正的對與錯,婉雪嬌死了,人們只會罵這個女人出身青樓,生來下賤,水xìng楊花,陷害男人,天生禍水,死有餘辜。
他若是死了,人們也只會嘲笑他去幫助一個青樓出身的他人小妾,最後反倒被對方連累得家破人亡,只會鄙夷他如今落到這般下場,譏諷他不過只是一個紈絝無能的敗家公子罷了,家破人亡只是咎由自取。
一個失去前途,失去名聲,失去親人的人,除了現在剩下的這一身武功,還有什麼?
李觀魚緩緩的抬起頭,心想跟隨師父劉風塵學習這麼多年武功,辛辛苦苦,努努力力,如今自己所學的這一身武功,到底有什麼用?
關鍵時刻救得了自己,救得了家人,救得了心愛的人嗎?
他瞧著死在面前的婉雪嬌,呆呆不語。
突然間覺得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不太重要了,怨憤,屈辱,失望,仇恨全都消散下去,深深地埋入心底,他那雙清澈可辨的眼眸漸漸蒙上一層汙濁遮蔽,變得黯淡了許多,可是眼底隱藏的一絲仇恨怒意卻是堅韌不斷,宛如利劍,如yù要直接刺破眼眸而出,一股強烈的殺意湧出心底。
有恩須報,有仇也須報,人生在世恩怨情仇,終要有了斷。為恩情死,痛快!為仇恨死,痛快!不能快意恩仇,劍斬殺敵,又如何是俠客?如何是一名真正的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