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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蹭,讓他的睫輕輕刷過自己的臉頰。那種柔中帶剛的微妙觸感在她心湖中牽起串串漣漪,一直酥…麻到了腳尖兒……挺秀鼻樑,甜潤的呼吸柔軟輕拂,引得她靠過去,宛轉相承。雖未碰觸,氣息綿綿相纏之間,已讓她心中春水般滋軟漫漶。
且一斜眼,但見他嘴角微微勾起,唇畔似有笑意。
深衣不由得大為羞窘,被窺見小女兒痴慕心思的感覺一時令她無地自容。登時兇蠻了神色,卻是色厲內荏,說出來的話,盡是嬌嬌嗔意。
“你……你怎麼這麼壞?明明早就醒了,卻假裝睡著。”
說著,就小魚一樣地掙開,半爬起身來。
他的雙臂收緊了她柔曼腰肢,輕輕一帶,又令她撲倒在胸前。細軟青絲微涼如水,遮住瞭如霞暈玉的纖秀身骨。
他緩緩睜眼,墨黑如潭般的瞳仁中映出了她的影子,唯有她的影子,繾綣情濃。
“深衣……”
聲音低低啞啞的,帶著吐納的縈迴聲氣,似她在西洋聽過的風琴,壓到最低,奏出的最為深沉然而也最是震撼人心的一個音。
深衣方才還是張牙舞爪的,此刻卻乖巧得像一隻小小貓咪,軟軟地伏在他面前。撅撅嘴,在他唇畔黏膩地親了一下。
他輕輕地嗯吶了一聲,垂下了長長漆黑睫毛,嘴角又翹了翹。
這般的美好模樣,只看得深衣心口如藕絲粘連纏綿,一雙小手,就有些不安分起來。
“嗯?”
他忽的睜了眼,眸中水光,白玉般的面頰忽而染上了薄薄一層暈紅。
“別這樣……”
他試圖壓住她的手,卻被她蹭得短促喘息起來。
深衣一臉的狡黠笑意:“別怎樣?”
“……你再這樣,我就……”
“你就怎樣?”深衣咄咄逼人,以手支頤撐在他耳側,捉了一縷髮絲頑皮地撓著他頸窩,“之前看我不過白骨一具,而今怎的又受不住了?”
深衣自然是明知故問,他十九二十正當華年,此前一直克己禁…欲。初初嘗得情…事滋味,哪裡還能如過往一般自持。她不過就是想一報口舌之仇,戲弄一下面薄的他罷了。
陌上春無奈將她掀□來,扯了衫子將她罩上,道:“你倒是下地走走,就知道不該來招惹我了。”
深衣嘻笑著,滿不在乎地翻身下床。哪知雙足一著地,重心方移,兩條腿兒便渾不著力地顫了起來。
她又羞又窘,卻死要面子地站直了身子,哼哼叫喚道:“一點感覺都沒有!”
然後歪歪斜斜地點火燒水準備洗漱吃飯去了……
陌上春以忍刀為拐,勉強能夠行走。深衣卻是心疼他走多了腿疼,洗衣造飯燒水什麼的一律自己擔了,不許他插手,儼然是把他當成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來養著。
深衣拿了熱布巾給他敷腿,故作憂傷地嘆著氣道:“我一定是上輩子欠了你什麼的,所以這輩子就算投胎做了大小姐,左右還是逃不過要給你做丫鬟。”
陌上春抿著唇,似笑非笑,“明明一開始,是我伺候你來著。”
深衣想起那時候的事情來,字字句句忽而全都懂了,怒道:“你那時候趁我還糊里糊塗的,就調戲我!”
陌上春無辜道:“哪有,不過是有人偷聽,幫你做個通房丫頭該有的樣子。”
深衣咬牙笑道:“你知不知道當時你把我困在湖心苑,我想了多少種逃出去的法子?”
陌上春嘆道:“你一定想過,等到冬天湖上結冰,你就可以自己走出去了,然後叫上你的哥哥們,把我千刀萬剮……”
深衣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然後又掩口撲哧笑道,“也沒有千刀萬剮這麼殘忍啦……”
“唉……”陌上春失敗地搖搖頭,萬分嘆惋,“你這個……心裡想什麼,全都寫在臉上,生怕我不知道似的……”
“我……”深衣漲紅了臉,瞬間覺得自己智力無比低下。而他又是個人精,這一襯,更是……
石室中生活本來枯燥,然而兩情相悅之時,情話喁喁,似乎總也說不完。往往是深衣嘰嘰呱呱,說三句陌上春應一句,卻也別有情趣。只是兩人都尚青春年少,又是初識人事,往往是說著說著,便說到了床上。若說這石室便是二人的洞房,那麼這洞房花燭夜,也不知綿延了幾日去了。無日無夜的,情到濃處肌膚…相親,兩兩心悸魂慄,箇中銷魂滋味,那堪比擬?
這日甫醒了,洗漱一畢,深衣便坐在泉邊梳頭。如瀑青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