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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看了眼,左松易一直沒有伸手,他不想動,不想理這紛亂的國事。只想有這樣一個夜,清淨淡雅,可以用來放肆的懷念那個她。
去設想那天甕城裡的諸多“如果”,如果他沒有射出那一箭,班泉不會死,至少他現在身邊還能有個說話的人;如果她沒有生死抉擇時緊握住那塊玉佩,他會為她棄了到手的天下;如果他沒有看懂她的唇形,看懂那張朱唇裡不斷吐出的“少清”二字,他不會在那一剎那喪心病狂的恨她;如果……
如果,他不是王爺,不曾揹負爹給他的斑斑教導潛移默化,只是日日陪她在桃花堤旁鬧騰的宋易,多好。
“皇上……”見狀,公公又開口,怯弱的點撥了聲。
“拿來吧。”舒出氣,他知道沒有悔藥賣,回不去了。接過奏摺,他看了會皺起眉頭,愈發覺得有太多事需要他來做,兒女情長,只是情長,長不過顛沛流年無情歲月。
“明日早朝後,替朕宣陳將軍覲見。”不能拖了,自從他孤注一擲決議滅何國至今已經兩年了,戰爭到底是勞民傷財的,再拖下去對他沒有好處,只能再賭一回,速戰速決了。
“是。”
公公應了聲,許久一直立著,沒有離開的意向。他有話想說,可想起這些年每回稟報這段話時,皇上失落無助的神情,他猶豫了。
“說吧,是不是又沒查出什麼?”這個總管公公好歹跟了左松易兩年了,一眼,他就瞧穿了他的心思。
“回皇上話,奴才一早就在宮門外攔下了送貢酒的小卒,審了一天,他們依舊是寧死不說任何話,奴才實在沒轍。皇上恕罪,是奴才一直無能……”
“罷了,怨不得你。”左松易揮了揮手,截斷了他的話。
她是存心這般折磨他嗎?兩年前,左松易登基為帝,他念她,只想藉著晨瀟酒的味來寄情。可晨瀟酒莊沒了,派去的人只說那裡空無一人,什麼訊息都沒留下。正絕望,管理貢酒的人卻呈上了讓他這一生都忘不了的酒。
六角亭中,她曾笑言說,這是默酒。
那天,當那抹獨一無二的甘酸酒味入喉,左松易是驚詫的,心底洶湧的喜悅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甚至失了端莊,死命緊拉住那個公公,焦急的詢問:“哪來的酒,這酒叫什麼名字?”
“回……回皇上話,是底下人選出來的,說是……說是叫默酒。”
默酒!他第一個念頭便是,晨瀟酒莊裡的人釀來呈奉的。又或者是失蹤了的夏侯少清綢繆的,他想為默靜報仇,讓左松易永遠記得柳默靜這個人。
可是想深了,他便愈發焦躁了,他甚至懷疑她還活著,開始不斷四處打探釀酒人。無奈,始終一無所獲,越是這樣,他就越是相信默靜或許真的沒有死。夏侯少清的能耐左松易是瞭解的,他怎會就這般看著那場宮變發生,至始至終不曾出現過呢?
呵呵,或者他只是想讓自己還有撐下去的理由。
想到這,左松易笑得很無力,轉頭看著身後的公公,“不用再查了,以後都別查了。放了今日攔下的那些小卒,多給些賞,讓他們替朕傳句話給釀這默酒的人。”
“是,皇上想傳什麼話,奴才這就去辦。”
“告訴她,這輩子將朕傷得最深的人是她,最愛她的人她虧欠一生,來世,朕等著她來還!”不論那個人究竟是誰了,他只是想說,這話憋在心頭好多好多年了。
……
是自打街邊他第一次刻意製造的巧遇起,就開始的。默靜不會知道,那天那段莫明其妙的話,他準備了多久。是自從三個月前,在花滿樓撞見她的第一眼,就開始準備的。
混跡那樣龍蛇混雜的人群中,他還是認出了她,那個讓他傻傻去鄧尉山空等了那麼多年的她。她的硃砂痣,她和遊怡一摸一樣的容顏,那個傻丫頭,哪有男兒家會穿著招搖的豔紅,遊走在薊都城的大街小巷的。
她說她喜歡他的笑,他就一直笑,用盡各種方法出沒在她身邊,只笑給她一個人看。
她說她喜歡他穿青衣,他就一直穿,買了無數的青色布匹命人縫製。
只要是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刻骨銘心的記著。
人中柳默靜,靜默柳中人……這個名叫柳默靜的女人,要了他一生的命,讓他行屍走肉的活著。輕而易舉的偷走了他的心,而後若無其事的走了,竟也忘了還給他。沒有心的人,活一天也好,活一年也罷,有什麼區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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