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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以楠問了一句“你到底還去不去吃飯了?!”。胡以楠一愣,隨即急急追了上去。而在他們兩個身後,齊家琛修長偉岸的身影,被暈黃的路燈拉得很長、很孤獨。
他緩緩回了身,朝向自己的車子走去。於是站在遠處草坪上的鐘蕾,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臉。二百四十五天,距離她前一次見他,是二百四十五天;他的臉,還是那般濃重的英俊,只是那下面,卻是掩抑不住的疲憊,她看得到他的氣力一絲絲被抽光的痕跡。
路很平,他的腳步踏在上面,有些輕。卻不知是路面上哪裡的磚石凸出來一塊,毫無預兆地,他的身形狼狽地晃了一下這才勉強站穩。鍾蕾只覺喉嚨裡有些酸澀,她沒敢再看。她不知道,這樣一個在龐大的齊氏面前連眉毛也沒皺過一下的男人,竟然會有被路上的石子絆歪的一天。
他上了車,卻良久沒有啟動;車廂裡一閃一滅的煙火不知道反反覆覆熄燃幾次,這才聽到發動機的響聲,車窗裡撒出一疊方方正正的明信片,無聲無息地散落在地上,凌亂地嘆息;車子箭一般飛出了小區。
暗的夜,靜到小草都停止了搖擺。鍾蕾一直站在那裡,她感覺得到小腿上被綠草溼潤過的痕跡。溼了、涼了、痛了……她望見他的車開遠,下意識就是一揮手想喊一聲‘你慢些開’,待到張開嘴,才發現她的喉嚨根本泥濘得連一個字都喚不出來。
她輕輕走到他剛剛停車的位置,從地上,一張張將那些孤獨的明信片拾了起來。
鍾蕾走出小區的時候,正遇到南晞從大門口慌慌張張飛奔回來。她跑得焦急,眼睛盯在剛剛齊家琛停車的位置上。確切地說,只是短短十幾分鐘的光景,她就丟下那個可憐的胡以楠跑了回來,可是樓門口的那個停車位上,卻空空蕩蕩的,南晞眼裡的光芒一點點淡了下去。
她心不在焉地踏上了樓梯,只覺鼻子酸得可以。然而走到自家門前的一瞬間,她停住了。從大門的縫隙裡,南晞拾出一疊明信片,一張張翻過去,她的眼裡漸漸溢位了神采。
那是新天鵝城堡,又叫‘白雪公主城堡’,童話裡面是白雪公主住的地方。是一個國王,為了愛與夢想建造的宮殿。她怎麼會不知道?怎能不知道?
“真是過分,從德國回來就買幾張明信片打發人。”南晞埋怨著,撇了嘴、卻帶著笑,抬手擦了一下眼睛。“早知道我就不急巴巴趕回來了,我拒絕了一個狂熱的追求者興沖沖跑回來,結果就得到一疊明信片,真是虧大了。”
話未畢,她已是轉身跑下了樓。等一個月也好、兩個月也好,她還是,想見他啊!飛一般雀躍著,奔出了小區;因為太過興奮,在路過大門的時候,她並沒有看到有個人倚在那小區大門的石柱子旁邊。
鍾蕾低著頭,望住自己的腳尖,被自己緊緊咬住的下唇,微微的疼。她聽到南晞坐上計程車的聲音,也知道她的目的地是哪裡;甚至這計程車抵達東郊之後或許都還沒停穩,南晞就要跳下車來飛奔到齊家琛懷裡的情景,她都想象得出來。
鍾蕾想說該回家了,卻只是連抬腿的力氣都沒有。
如果不是這樣的夜晚太過孤單、星空太過寂寥,如果不是他那雙明亮的眼睛竟是那樣疲憊與憂鬱,鍾蕾想,她一定不會幹這種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蠢事。
世界上的傻瓜都是怎麼死的?原來,都是被自己氣死的!
第二十七章
如果上天能給人一個生命預演的機會,在之後的幾天裡鍾蕾常常這樣想,那麼十年前她該不該同蔡小樂結成閨中蜜友的關係,這個問題就應當重新考慮。或者,既然她有了小樂這個好友,那麼她的生命裡就不該遇到齊家琛。
說心裡話,如果有的選擇,她真心不想在這一團亂七八糟的關係裡出演任何一個角色,既然作不成第一號女主角,她寧可不上場。
可是老天這個導演根本不給她說‘不’的機會,沒有工資、不給交社保、甚至連個用工合同都不給籤的這份跑龍套的工作,她跑不掉!
月朗星稀的夜,正是萬籟俱寂好眠時,鍾蕾在她那狹小的單人床上被蔡小樂一個電話從夢中驚醒,險些滾下地來。
電話裡背景嘈雜得厲害,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嘶心裂肺的嚎叫聲……如果不是來電顯示,根本難以判斷是誰在那頭說話。更何況,蔡小樂的話又說得口齒不清,足足用了五分鐘,鍾蕾才總歸聽懂一句‘后街七號’。
后街七號是一間酒吧,你隨手拉過來一個穿戴看得過去的年輕人問問,就知道在哪裡。一路上鍾蕾反覆鬱悶,她怎麼就沒想到借酒澆愁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