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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她,在那個秋天的傍晚裡;在同齊氏纏鬥中疲憊不堪的他斜倚在他的車上只淡淡望著她,清冷一襲。他第一次約她,在名為德薩的西餐廳裡;他悶下頭來孩子一樣拼命喝下兩杯苦咖啡,只為了打足精神陪她去看那場文藝片……
鍾蕾毫無意識地抹著眼淚,獨自走在通往縣城的山路上。到最近的搭車地點也有二十多里,她顧不得那麼多;就算這些回憶只能留在她的記憶裡,拜託誰都不要來破壞它們,他也不可以!她所有的,只是這些回憶,她想擁有的,也唯有這些回憶;就這樣卑微的要求,難道都不可以?
身後傳來汽車聲,她低垂了臉讓出路,閃到一邊默默走。只是那車卻並不駛過,只慢吞吞跟在她身側。鍾蕾的心猛然跳得厲害,她扭頭,在那輛嶄新的沃爾沃suv裡看到一張熟悉的臉;臉雖熟悉,笑容卻陌生。他撇著嘴笑,人長得軒昂俊逸,那笑容卻是格外匪裡匪氣。
“都沒分手,當然不算‘前’女友。”齊家琛的酒窩又不知死活地冒出來湊熱鬧,“你這女人怎麼這樣急脾氣,話也不聽人說完。”
她氣結。
沒有任何一個時候,她會覺得他那一對酒窩這樣刺眼。滿當當的,全部是陰謀詭計。
眼淚毫無預警地再次洶湧而出,鍾蕾大力擦臉。
“齊家琛,很好玩嘛?你覺得這麼耍人很有意思是不是?好,我現在告訴你,我跟你分手,現在,我甩你!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前’男友。”
她繼續她的大步走,卻止不住眼淚流。卻又不同,心裡的疼徒然不見,酸酸的,更加是鼻子難受。鼻子難受也是要命,一股悶氣憋著,找不到發洩的出口。她真的沒見過這樣惡劣的人,她為什麼一定要喜歡這樣惡劣的人、遭受這樣惡劣的愚弄?
她走,他便在後面慢慢跟著。
也不知跟了多久,當鍾蕾的眼淚終於存量不足漸漸收了的時候,她聽到身後傳來一句“快到中午下班時間了。”
她還在氣;她不理。心道這人實在無聊,這荒山野嶺,哪裡有人會在意幾點上班下班。
他卻不急不躁,緩緩又說了一句:“你就這麼走在路中間,等下難免擋住別人上下班的路。”
第60章 才有好文呀
這一句,鍾蕾便再沒走得動一步;剛剛歇住的眼淚,再一次決堤而出。
第二次見他,她記得清楚。
東郊偏僻的小路,倒黴的計程車司機把她丟在半路。
那時,慵懶陽光灑在他絲絲汗意的臉頰,他漾出一對深深酒窩,笑言:這條路不通車,不過現在剛好是上班時間。
她剛剛見識到他對員工的冷酷與漠然,自然語氣不善:我有腳絕不會向一個毫無人情味的傢伙求助。
他笑意愈深: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提醒你就這麼走在公路中間,等下有人上班開車路過,你會擋別人的道。
從沒見過這樣匪意的無賴!
她知道她記得,卻不知道原來他竟然也記得……
再多、再堅強的偽裝瞬間崩塌,第二面,就在她遇上他的最初,他竟然也記得!齊家琛早從車上跳下來,靜靜站著,就在她身前。他微笑望著她,既從容、又專注。鍾蕾撇著嘴,一下撲到了他等待已久的懷裡。
“笨傢伙,”他撫著她的短髮,緩緩地說:“就算再怎麼不贊同我也好,怎麼能這麼輕易就否定自己的感情。”
“你還說,是誰說要一個人生活?”鐘律師鼻涕眼淚混合一起,但凡她的委託人如果看到她這副尊容多半要後悔外加強烈抗議。
“我是不想結束一個人的生活,也不願意受到約束有人管我……可是我這裡不讓我這麼做,”他握著她的手來到自己的胸前,她感受得到那跳動的有力頻率,“它對我說,你必須回到她身邊,不管她願不願意,不管死活都得拉著她和你在一起。”
回柏塘的路走了七個小時,一路上停停走走旅遊一般,興致好、話也多,竟然比來程多用了將近一倍的時間。到達順義已經晚上十點,鍾蕾看到窗外漆黑的天際,拒絕了齊家琛要先送她回市裡的打算。
“還是先到你家。”
“你確定?”齊家琛的眼睛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光亮,望著她又重複了一遍,“你確定這麼晚了,你要跟我回家?”
鍾蕾無暇細辨,“你開一天車,早點休息。”後一句‘到了東郊我自己搭計程車回宿舍’,因為太理所當然,所以沒說。
齊家琛微微低了頭,嘴角似乎是漾出一個很不易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