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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十面埋伏之策,不過是面對著一個戰鬥力極強的對手時,實在是很難正面交鋒取勝,然後迫不得已選擇層層阻擊,層層削減,最後一擊致命而已。
說白了,就是利用或者創作一個狹長的戰場環境,用一種變相的車輪戰來解決對手。
狹長戰場自然不用多說,極為龐大的袁軍大營營盤和邯鄲城城牆之間的狹長地帶天然存在,實際上這也是辛評提出這個計策的根本緣由,不過考慮到關羽不可能帶太多人繞城奔襲,狹長地帶的空間也不夠大,所以雙方一次性投入的兵力都不可能太多,袁軍雖然勢大,卻也需要分成幾十部來行動,每部也不過是精選出的千人隊而已。
而此時,隨著營中旗幟揮舞,這幾十部早已經待命多時的部眾紛紛湧出,來到大營柵欄之後,進入臨戰狀態,卻是立即驚動了城牆上的守軍。
居高臨下的審配身邊,也是瞬間有軍士揮舞起了一面黃色的旗幟……旗語層層傳遞,這是在明白的告訴關羽,有埋伏,不要來了!
但是……
“關將軍置若罔聞,已經過了南門。”有軍吏一臉惶急來報。“國相,我等該當如何?”
黑著臉立在東城城頭上的審配正遙遙望著打擊範圍外的援軍土山根基,卻是懶得多言……他當然知道軍吏的疑問,知道對方心裡非常難以理解,那就是為什麼關羽一定要出擊?
不出擊的理由當然很多——土山不可能是一日就壘起來的,輔兵驅散了還可以再聚集,而且土山即便壘起來也未必就會真的擠壓到城牆根基,造成破壞……更不用說埋伏已經顯而易見了。
但是,他們儼然沒有考慮到,這是一種戰略上的回應,關羽不需要有拆毀土山的能力,只要他能在這種兵力阻隔下到達此處並全身而退,就直接證明了壘土山這種方式對攻城毫無意義,也就證明了袁軍根本無法在城外阻擋他關羽……壘土山不需要人力物力的嗎?興師動眾不需要耗費成本,殊無戰果不會傷士氣的嗎?這次不成,下次再來?信不信幾次下去援兵就到了!
而反過來說,土山壘起來,城內固然可以在城牆上加高設施啊,真的蟻附攻城,城內也早有準備,但這跟他關雲長有什麼關係?
多少年了,還是如此自大至極,還是如此喜歡貪功攬權,還是如此不想輸於人!
“屬下的意思是,除了城牆上弓箭手援護外,要不要派兵出城支援?”那軍吏眼看著審配面色越來越不佳,趕緊明智的放棄了答案,然後繼續問了下去。
“城門那裡須做好準備,一旦不諧,立即開門接應。”審配呼吸著有些沉悶的空氣,用略顯沉悶的語氣答道。“其餘不管,我二人有言在先,城外事在他,城內事在我……他想逞英雄自去逞便是!”
軍吏已然聽出國相有氣,哪裡敢多言,便趕緊領命而去。
而就在審配氣憤難平,關羽越過南門,繼續往東面而去的時候,與此同時,袁軍雖然做好了準備,卻並未著急出兵,反而是放任關羽一路通行往東城而去……很顯然,他們有些擔憂過早出兵會讓關羽知難而退,所以準備放一段路,將殺招放到回程之上。
不過,關雲長也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也跟著順勢降下速來,不急不緩順著城前向前而去。
邯鄲城南,中央將臺上的辛評扭頭看了看身側已經西沉的太陽,抹了一把滿是汗水的臉後,卻是面色陰沉下來。
“仲治兄,”一旁的郭圖儼然也有所醒悟。“關雲長應該已經從城頭審正南那裡得知有伏兵了,這是在拖時間……他下午才出兵,磨磨蹭蹭到了這時候才剛過了北門,若是等他入彀卻已經天黑,怕不是要趁機脫身也說不定。”
“看出來了。”辛評臉色比城頭上的審配還差。“天色一黑,必然生亂,彼輩自然可以趁亂而走,而此戰勞動如此之多,只要彼輩不死便是我等之敗……關羽這人果然如沮公與所言那般,與公孫文琪絕類,看似傲慢魯莽,實際上卻狡猾至極!”
“非只如此。”郭圖繼續勸道。“主公自守東面土山,讓仲治兄領城北十部在此統帥主營,卻讓陳公臺領城東十部襄助於他,咱們就不說明明是仲治兄的計策卻讓陳公臺領一半的事情了……只說以關雲長之狡猾,若是被其人拖到天黑才逸逸然到了土山處,然後再撤走,倒時候仲治兄這十部精銳來不來得及參戰都不好說吧?反而是陳公臺統攬那十部,近水樓臺先得月!依我說,不妨先出兵堵住北門,以確保阻斷其後路,然後再出兵層層削弱方是正理!”
辛評看了看天色,也是咬牙頷首:“不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