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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步,便在此處紮營!”
雁門郡最西側的城市武州再往西數十里處,天『色』雖然尚未徹底昏暗,但風卻越來越大,所以隨著公孫珣的一個手勢,程普立即指揮著那些陪隸開始安營紮寨。
當然了,漢境之中,區區兩百名陪隸、幾十名甲士、七八個郡中吏員,說是安營紮寨,不過是挑個背風的地方支起布幔、皮蓬,然後稍微取一些石塊、木頭配合著隨行的大車做一條簡易的障礙線罷了。
最後,還是程普看不過眼,又臨時在大車邊上又加了一道壕溝。就這,卻已經讓那些陪隸有些『騷』動和不滿了。
說白了,大漢並沒有奴隸這麼一說,說是陪隸,不過是犯了罪之後,以民夫待遇徵集的戍卒而已,基本的人權還是有的。
“也不曉得這張太守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趁著陪隸們搭建帳篷的時候,公孫珣則和呂範嘀咕起了一些什麼。“我找他打秋風,他卻讓我過黃河去五原郡,還說什麼如此跑上幾趟,老兵也好、戰馬也罷,甚至軍資都有了……哪來的這樣好事,莫不是在糊弄我?”
“也不至於吧?”呂範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勉強答道。“這張歧張府君不是清河人嗎?與文琪岳父既是同鄉又是好友……應當不至於如此消遣我們。”
“同鄉而已,哪來的好友?”公孫珣忍不住搖頭道。“我剛來雁門時岳父還來信說此人最是擅長見風使舵……怕是見到我那岳父一戰成名,既名揚天下,又馬上封侯的,這才成了好友,喚我一聲賢侄罷了。”
“官場之上不都是如此嗎?”呂範不以為然道。“倒是文琪你,近來反而有些失於焦躁了……何至於此呢?”
公孫珣聞言不禁一滯,旋即自省起來。
話說,他也是郡吏出身,勉強也算是在這大漢朝的中層官署中『摸』爬起來的,哪裡還不曉得這官場上的風氣?臧旻那裡的推辭,張歧這裡的虛偽,本就是官場上的常態……正如呂子衡所勸諫的那樣,真要是有些經驗的人,就應該放下種種情緒,以解決問題為主。
可是話又說回來,只要一想著數年後就會有那麼一場大『亂』,他公孫珣又怎麼可能不對握住一隻兵馬而心存迫切呢?
“少君!”就在公孫珣胡思『亂』想之際,韓當忽然駐馬來到了身旁。“張兵曹來了。”
公孫珣微微點頭,然後趕緊換上了一副笑臉迎了上去:“張公辛苦!”
“哎呀,一介微末小吏,哪裡敢在司馬面前稱公啊?”這隨行的雁門郡兵曹椽張澤聞言趕緊就在馬上推辭了起來。
“張公已經年近四旬,堪稱長者了。”公孫珣不以為意道,然後順勢與對方並馬,並張開自己的大氅為對方遮住了風。“珣一介弱冠,怎麼能夠不以禮相待呢?”
話說,公孫珣來雁門已經三四個月了,雖然一直呆在平城,一副除了狍子各種無害的樣子,但郡中上下又怎麼可能會無視一個駐紮在本郡的千石別部司馬?上下又哪個不曉得他底細?而人家既然能做到一郡的兵曹椽,必然是本地大戶出身,且有些手段能力,又怎麼可能是個不曉事的?
所以,這張澤看到對方如此態度,反而當即失笑:“公孫司馬要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來,我張某斷然不敢受你如此禮遇的!”
對方如此爽直,公孫珣反倒顯得有些尷尬了起來,但即便如此,他手上為對方遮風的動作卻終究是沒停下來。
“不瞞張兵曹。”看到自家主公尷尬,一旁的呂範趕緊拱手。“其實也沒什麼特意要打聽的,只是想請教一下長者,你家府君說此去五原走一趟,既能得到兵員又能得到馬匹、物資……這到底是何道理?我等不知底細,實在是心底發虛啊!”
張兵曹聞言恍然,便趕緊解釋:“我曉得了……其實,公孫司馬和幾位都不必多疑,我家府君確實是一片好意,此去五原也確實是個極好的美差,因為我們此去乃是接應撤屯的。”
公孫珣和呂範對視一眼,反而愈發茫然了,後者立即又問道:“敢問這撤屯又是什麼意思?”
“所謂撤屯。”張兵曹微微正『色』道。“乃是說因為鮮卑人、羌人『騷』擾太過,有些屯點實在是無力支撐,所以就將彼處的民戶遷移到內地。這也算是朝廷這些年對幷州西部、北部諸郡的特許政略了。不過且不提這些,公孫司馬和幾位想想,五原這種破地方,十來座城卻又只有四五千戶人口,彼處說是民戶,其實又與軍戶有何區別?而且家家養馬,個個善戰,天然就是精銳騎卒……”
聽到這話,公孫珣與呂範、韓當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