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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喜事精神爽,未免有些得意忘形罷了,然後又仗著劉寬的放縱,這才敢梗著脖子扯個淡,誰能想到座中竟然有比自己還生猛的人物?
當然了,驚嚇之後,公孫珣立即就對此人來了興趣,如此人物,指不定又是一位‘三國豪傑’啊!
一念至此,他甚至來不及把公孫範引薦給劉寬,就直接上前躬身行禮:“遼西公孫珣,敢問……”
“這是平原相漁陽陽球,字方正。”劉寬大概是生怕這二人再扯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於是趕緊上前分開兩人。“此番入京……呃,是為了公事。方正,這是我學生,遼西公孫珣,字文琪,近日遼西戰事中臨陣救回太守母親的就是他了。你二人雖然不是同郡,但鄉中距離不過百餘里,也算是鄉人了。”
二人聞言俱是眼前一亮。
“久仰陽公大名!”公孫珣聞言趕緊再度行禮問候。“珣自幼便聞得陽公孝名,每每常為之感嘆,不想今日能夠得見。”
話說,公孫珣卻不是在客套,因為這陽球雖然不是什麼‘三國豪傑’,卻也是遼西那破地方周邊難得一見的名人!此人年少時就因為吏員辱他母親而聚眾殺之,此後舉孝廉入仕,一路做到如今的兩千石大員……向來是幽州子弟佩服的人物,不想今日,竟然在此處見了面!
“文琪快快請起!”陽球也是頗為興奮。“你可知道,我這些天窩在京中處處憋氣,本來心情一直抑鬱,就是聽了你的英雄事蹟才振奮起來的!前幾天出門赴宴的時候還有人問我,既然是幽州人,可認識遼西的公孫珣啊?搞得我尷尬不已……而今日之後再去,我便可以昂然四顧了!”
眼看著這二人隱約有些臭味相投,劉寬當即有些頭疼,於是趕緊再度打岔:“文琪且住,還沒給你與其餘諸公做引薦呢……還有,你身後此人又是誰啊?”
公孫珣聞言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又和座中其他貴人一一見禮,之後,自然又趕緊把有些驚嚇過度的遼西土包子公孫範引薦給了劉寬。
而不得不說,人劉寬就是這點最討人喜歡,雖然是做了太尉,但還是那個好脾氣,他一聽說公孫范家世清白,又是公孫珣那三兄弟之外的一個兄弟,於是二話沒說便收下了這個學生。
當然了,經此一事之後,礙於身份差距,公孫珣也不好再和陽球多言,實際上,接下來的時間裡,公孫珣就都只是侍立在劉寬身後聽著這些人說話而已。而等到傍晚時分,眾人紛紛告辭,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向陽球討要一個名刺,便被劉寬給獨自叫到後院去了。
“文琪,且坐。”後院涼亭處,劉寬命人擺上几案、蒲團,又上了酒菜,然後便讓自己的得意門生與自己相對而坐。
“喏。”公孫珣也是有些激動,他那裡不曉得這是要談正事了。
“咱們稍住,”剛拿起酒杯,劉寬忽然又放了下來。“說正事之前先與你說一個別的事情。”
“老師儘管講……”拿起酒壺正準備為對方斟酒的公孫珣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依言把酒放了回去。
“你可知陽球此番為何以平原相之身入京?”
公孫珣為之一怔,然後旋即搖頭……此事確實奇怪,照理說守土有責,一個太守怎麼就直接入了京,而且他好像也沒佩戴綬印。
“他是被彈劾了,是以獲罪之身入京自辯的。”劉寬點到為止,卻沒有再多說什麼……以他的為人斷然不會說出什麼你不要這個人交往之類的話,能說到這份上已經是對自己這個學生的格外愛護了。
“原來如此。”公孫珣微微蹙眉道。“我曉得了。”
“曉得了便好。”劉寬一邊點了點空著的酒杯,一邊失笑問道。“此番來京有何想法啊?”
公孫珣一邊給對方斟酒一邊頗為奇怪的反問道:“恩師發公車徵召我入洛,想來自有用處,怎麼還要問我呢?莫非我還能自己給自己選個前途嗎?”
“事有緩急。”劉寬一杯甜酒下肚後明顯放輕鬆了不少。“我直言吧,如今在你面前有兩條路可走。一個是如常理那般留在洛中,做個郎官,又或者是來我太尉府做個屬吏,等過個一年半載,便可如其他青年才俊一般,補入中樞,又或是到地方上出任朝廷命官……”
公孫珣連連點頭,這本來就是大漢朝的制度所在,乃是最基本的路數,更是他來時所想的那樣。
“而另一條路,乃是‘勇猛知兵法科’的特例。你剛才不也說了嗎?這個科目是濟時之舉,是為了平定邊患而特開的。所以,不是不能直接授你朝廷命官之身,但卻需要你急速前往軍中任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