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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勳氣急敗壞,趕緊去攔。“請為清名計,莫要貽笑大方!”
“郭公汙我清白,卻居然要我為清名計……這才是貽笑大方的舉動吧?”說著,公孫珣把對方往太尉椅上輕輕一推,便徑直出了門去。
郭勳年紀畢竟大些,更沒想到對方身為兩千石大員居然說動手就動手,一個趔趄,便倒在了椅子上。而等他再度起身,準備追出去的時候,卻見兩扇大門被直接關上,他在裡面連連敲打,外面卻是無動於衷,反而一時喧鬧驚擾了起來。
大概過了足足半刻鐘,大門方才開啟,藉著燈火,郭刺史只見到一位眉清目秀的文士哂笑立在門前,倒是躬身一禮不卑不亢。
郭勳心如火焚,顧不得與此人說話,連忙再往外走,卻又見到自己下屬個個面『色』漲紅,居然是被紛紛卸了兵器,然後又被一名鷹目細髯的武士領著更多的人圍在了院中。
根本不用等郭刺史開口,這位武士便主動讓手下人散去,還交還了兵器,任由那些州中屬吏、兵卒奔出包圍簇擁起了自家方伯。
幾個屬吏剛要開口訴說,郭勳卻又腳步不停出了亭舍,然後無奈立在了門前……果然,所有的馬匹都不見了!
可恨自己還是沒有聽族弟之言,小瞧了這把鋒利為天下冠的利刃!
這種人強勢起來,哪裡是政治規矩能攔得住的?還不如一開始便留在范陽,連夜審訊那些商賈、滑吏、豪族,早早定下罪名呢!
“方伯!”之前那名眉清目秀的文士笑著來到跟前,躬身一禮。“我家君候讓我留下來招待方伯……您一把年紀又顛簸了一晚上,不如早點安歇吧?房舍都已經騰出來了。”
郭勳回過頭來,看著這個跟公孫珣差不多年紀的文士,不由冷臉相問:“我聽聞公孫府君身側有兩位河南文士,素來親信。其中一個善謀,喚做婁子伯;一個善斷,喚做呂子衡……聽你口音,必然是其中之一了?”
“不想區區薄名居然能為方伯所知。”這文士倒是微笑如故。“在下正是汝南呂範,至於子伯,剛才已經隨我家主公去范陽了。”
郭勳再度打量了對方一眼,方才負手凜然問道:“看你模樣也是個俊秀之才……我問你,你家君侯年紀輕輕便已經到了如此位階,卻居然要為了一群商賈和一個紈絝毀了清名,你身為人臣,為什麼非但不去進諫,反而要助他作此荒謬之事呢?”
呂範依舊不急不氣:“方伯怕是誤會了,我雖然不知道範陽那裡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卻知道我家君候與此事無關!”
“若是無關,何至於來的如此之速?”郭勳怒極反笑。“我好不容易覷見兩任太守皆不在涿郡的良機,準備清理整飭范陽,結果你家君候居然只等上任太守劉衛出了涿郡三日便到了此處……”
“方伯!”呂範再度失笑。“我家君候『性』格剛烈而又果斷,向來上任都是急速的……范陽之事他真的是不知!”
郭勳一時默然。
“不瞞方伯,”呂子衡上前一步,依舊彬彬有禮。“如今這亭舍中,尚有我家主母,以及三位夫人,還有兩位小公子;非只如此,如我妻子、兒女,其他部署家眷,也都在還在此處……請問方伯,若是我家君候得了誰的信件來救助一些不法之人,又哪裡會帶家眷呢?”
郭勳恍然大悟,然後慌忙看向門外道路,卻又再度回首:“既如此,你家君侯為何不與我直言,反倒是直接去了范陽?”
呂範笑而不語。
郭勳也是立即明白了過來,不僅懊喪至極:“我一時失察,倒是讓公孫府君以為我有州郡相爭之意。不過,非是我信不過你家君侯,實在是范陽一事不僅沾染到了范陽盧氏,也與你家君侯家中有牽扯……”
呂範這才好奇了起來,卻是先請對方再度入內避風,又讓韓當稍微做個樣子賠了禮,然後便忍不住認真問詢起了此事。
原來,事情還得要從這幾年安利號和冀州那些大族們的商業鬥爭說起。
話說,公孫氏主導的安利號如今幾乎是徹底掌握了整個幽州的商貿,但卻一直給冀州中山、安平那些大族留了些體面,這就使得涿郡這個地方成為兩股商業勢力心照不宣的緩衝地,而范陽,因為是幽州門戶,所以藉著地理優勢,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其中最核心的一個商業交匯點。
商貿發達,或許是好事,但是在封建時代,在一些深受儒家思想的統治者眼裡,它更可能是壞事……大量的二道販子以范陽為中轉地,往來幽冀之間,一邊和當地豪族勾結分潤,一邊又豢養著大量遊俠藉著商貿之利生存,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