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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自己兒子對視一眼,各自心照不宣,但面卻都是一副茫然模樣。
不過,這學子明顯是心憤憤,正要找人訴說,所以也沒有再賣關子:“老縣君,其實不怪你種種不解,實在是這邯鄲令公孫珣仗著自己有亭侯之爵,又有數百邊地武士為爪牙,行事肆無忌憚,莫說是曾為兩千石了……老縣君還不知道吧,你的前任便是被他殺的!”
“竟然如此跋扈嗎?”劉焉很配合的反問了一句。
“來邯鄲短短兩月不到,他便先有滅門之舉,後有擅殺鄰縣縣長之事,”這學子愈發憤恨不已。“現如今,聽人說他更是囚禁了國相,然後私自任命郡吏、督郵,將整個趙國政事納入手,最後居然『逼』得方伯也棄官而走……您說,跋扈縣令之名豈是虛妄?”
劉焉一時捻鬚無言……這明顯不對路好不好?
別的倒也罷了,真要是囚禁國相,那前任冀州刺史王方怎麼說都是個有名望的人物,怎麼可能會一點都不管直接辭官了呢?而且再說了,這公孫珣是邊郡出身,又是當初誅宦的主力之一,作風有些粗暴想來是有的,可人家終究是盧子乾和劉繞的學生,不可能會如此無稽的吧?
“兄臺說的都是真的嗎?”劉範也是一點不信。
“其實也不是很確定,”這士子被劉焉這麼一看,然後劉範這麼一問,倒是面『色』一紅,說了實話。“只是影影綽綽聽周圍人這麼傳的……當然,滅申氏滿門和擅殺老縣君前任一事絕對確鑿無疑,不然我恩師也不會受其脅迫,不得不將私學解散,前往邯鄲去組建什麼公學了!”
“其實,”劉焉捻鬚反問。“別的暫且不言,這私學改公學不好嗎?老夫年輕時也曾辦過學的,知道私學的利弊。至於公學,雖然不大清楚是個什麼章程,但最起碼場地、紙筆,還有貧困學子的衣食,都是有些保障的,便是吏員的任用……”
“哎呀,”這士子被問到心坎,也是不顧禮儀打斷了對方。“老縣君不知道,真要是隻是換個地方,然後私改公倒也罷了,我們做學生的又哪裡會捨得離開恩師呢?只是那邯鄲令區區一個二十餘歲的人,居然也要入公學當老師講學,據說雖然他也是海內名儒的子弟……可我輩怎麼能讓這種人跟我恩師同列呢?!”
“這倒也是……”劉焉雖然心底不以為然,但總歸是對這個士子有了幾分理解,這個怨憎邯鄲令的理由還是說的通的,但也僅此而已了,他也不想再與此人糾纏。“這樣好了,我既然來趙國赴任,無論如何也該拜訪一下魏公的,你帶我去拜會一下令師,我也順便勸一勸他。”
“這……”這士子聽到此言,居然一時有些慌張。“老縣君自去拜會好了,我剛剛與同窗爭吵,此時不好再見面。”
言罷,這士子居然拽著自己的瘦馬,吭哧吭哧的往南跑了,看的劉焉父子一時無言以對。
不過,很快他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劉焉在前,劉範拽著驢車在後,二人進入大門敞開且熱鬧非凡的莊園後,正見到一個還在束髮的年輕學子爬到了一處矮屋頂大聲嘲諷:
“要我說,什麼不願看到老師與彼輩同列?之前只說移學的時候也未曾見你們有這麼多說法,不是還嚷嚷著邯鄲城熱鬧非凡嗎?說到底,乃是一些濫竽充數之輩,今日知道了公學每月要月考,每年要統考,還要定排名,這才『亂』了手腳,生怕被考試拆穿底細,我直言好了,對真材實料之人,公學是私學好!”
“姓王的,你胡扯!”下面立即有人漲紅著臉反駁。“讀書人的事情,怎麼能定什麼排名呢?況且,學問能排出來,德行能排出來嗎?這不是有辱斯嗎?!”
“你怕『露』餡!”
“你有辱斯!”
“你濫竽充數!”
“你德行不彰!”
“你來!”
“你下來!”
兩撥學生再度吵鬧不休,倒是讓劉焉不禁為之一樂……他可是幹了十八年的私立學校校長,哪裡不知道這些學生的花花腸子?實際,便是自幼跟著父親在私學長大的劉範都反應過來,為何剛才那個學子不敢再進來反而匆匆而走了。
父子二人圍觀了一陣熱鬧,便要去尋人去拜謁魏松……畢竟,魏松的身份擺在這裡,劉焉既然是來調查公孫珣的,那該聽一聽此人對公孫珣的觀感。
不過,二人放下驢車,以襄國縣長之名隨僕人來到後院時,卻是遇到了一位故人。
“見過長者!”這名身材矮胖的年輕人見到劉焉後也是趕緊行禮。“不想與長者還能再會!”
劉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