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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七八日都攻不下來的話,那對方唯一的選擇就是撤退,然後指望著自己這一方追擊時人手不夠,或者刀子在之前防守時已經變鈍了!
不過,真正的問題在於,你得從眼前這個局面開始,守個七八日才行!
“立即派出信使給子衡,”公孫珣給眾軍官打了一口氣以後,立即又回頭悄聲對面『色』煞白的王修叮囑道。“讓他把遼河岔口那邊所有軍備、糧草都送來,俘虜全都送到玄菟郡中就地贈與當地百姓為奴,然後大營那裡只留一千人就行了……還有,讓他也不要在乎什麼臉面了,事關重大,給我向最近的劇太守那裡去請援軍!然後讓簡位居也向扶余人那裡請援軍!如今來得及起作用的就只有這兩處了!”
王修趕緊點頭,卻是拉著扶余豬加簡位居暫時到一旁說話去了。
“少君,”一片沉悶之中,倒是婁子伯依舊能夠咬緊牙關主動進言。“咱們得提升一下士氣,不然這前兩天怕是極為難熬!”
“你有什麼想法?”公孫珣認真請教道。
“那個彌儒,拉出來祭您的白馬旗!”婁圭咬牙建議道。
公孫珣仰頭看了眼頭頂的紅底白馬旗,卻是當機立斷的點了下頭,而婁子伯見狀也是趕緊下去提人了。
不過,就在眾人等著彌儒上來的時候,眼前的局面卻又發生了變化……高句麗軍陣穩在了營寨之前,然後左右旗幟、軍士閃開,轉而走出了一個騎著馬的小老頭,細細打量著眼前明顯早有準備的坐原營寨。
而隨著此人的出現,各自穩住的兩軍陣中也是漸漸安靜了下來。
“好大的氣勢,莫非這就是明臨答夫?”莫戶袧一聲冷笑。
“他身後有個鑲邊的金蛙旗,好像就是高句麗莫離支的標誌,”徐榮在旁蹙眉言道。“那此人應該就是高句麗權臣明臨答夫了……”
“義公夠得著嗎?”公孫珣毫不猶豫的回頭朝身邊心腹問道。
韓噹噹然明白自家主公的意思,但比劃了一下後還是搖了下頭:“太遠!”
“那就算了,”公孫珣不禁搖頭。“一箭『射』死固然好,『射』不死的話不僅要貽笑大方,更會漲對方士氣……他要作甚?!”
原來,就在漢軍這邊的軍官們居高臨下的討論明臨答夫之際,那高句麗莫離支卻也突然回頭對身邊人說了幾句話,然後他身側就突然轉出來一隊樣式古怪的高句麗士兵……說是古怪,乃是因為這隊披甲士兵都是騎著牛的騎兵,而且牛身上還都駕著木轅……
“這是要耕地?”剛剛帶著彌儒上來的婁子伯不由好奇。“還是高句麗人的什麼陣前習俗?”
“這是要陣前處刑!”已經和王修結束交談的扶余豬加簡位居,突然出聲解釋道。“而且是牛裂之刑,我聽人說漢人中也有類似的刑法,不過是用車馬……”
“車裂!”
“五馬分屍!”
“車裂誰?”
眾人恍然大悟,卻又旋即不解。
“我們之前有幾名斥候沒有回來。”有人當即想到了一種可能。
“若真是我們的人,待會『亂』箭齊下,”塌頓當即建議道,幾名斥候都是他的烏桓下屬。“一來解脫自家兄弟,二來把這些行刑的高句麗人一起宰了……都是甲士,想來是明臨答夫直屬親衛,宰了不虧!”
公孫珣當即頷首認可,一旁的公孫越更是趕緊朝前方第一道柵欄前的弓箭手發出示意。
“將軍,不是這樣的。”一旁的簡位居趕緊又解釋道。“按照我們扶余人和高句麗人的習俗,只有本族貴人才會用這種刑罰,而且這裡用了足足十五頭牛……那必然是高句麗那邊了不得的貴人!”
“他們要殺自己人?”段日餘明當即無言以對。“在兩軍陣前殺自己人……有什麼用?!”
公孫珣也蹙額不語,而在這時,他卻突然覺得身邊有人在拉扯自己,回頭一看,赫然是婁子伯。
“什麼?”公孫珣一時不解。
婁圭指了指高臺一角,然後依舊沒說話。
公孫珣順著對方指示看去,卻是恍然大悟……原來,那被堵住嘴並反綁了雙手雙腳的坐原守將,也就是啞啞可慮的親弟弟彌儒,此時正在士兵的牽拽下,直直跪在臺上,瞪大眼睛盯著前方的牛隊驚惶不已。
“啞啞可慮要被用來祭旗了,”婁圭不由捻鬚向眾人解釋道。“埋伏既然已經失效,那坐原如此要地輕易易手,就得向高句麗上下有個交代!如此局面,親弟為坐原守將的啞啞可慮豈不是最好的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