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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騰終於是將目光從眼前的河北名士身上移到了立在堂中的公孫珣身上,並冷笑言道。“此事尚在詢問之中,尚不好說是否為誣告……郡丞!”
階下僵立著的玄菟郡丞趕緊下拜。
“你去查明此事,”劇騰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咬著牙言道。“務必還徐司馬和軍中諸將士一個清白!查不清楚,我拿你全家是問!”
郡丞長嘆了一口氣,然後當即俯首。
事情就此了結,而劇騰也是一口悶氣在胸,所以直接起身準備拂袖而去。
“劇公!”一直沒對劇騰說話的公孫珣此時卻忽然叫住了對方。“且住。”
劇騰回首冷笑:“公孫令君還有何見教?”
“此戰已了。”公孫珣一邊拉住徐榮的手,一邊平心靜氣的應道。“我前途不知在何處,此處別的倒也罷了,唯獨徐司馬……剛才劇公也聽到了,他這人不懂人心不知變通,我怕他將來還會遇到如此事端,故此,想請劇公多多為我看顧一下他。”
劇騰登時怒氣勃發!
然而,就在他以為對方是在得寸進尺,刻意警告自己的時候,卻不料,公孫珣居然一邊按著徐榮,一邊連帶著他本人躬身相拜……
上位者的禮節不是這麼輕易的,兩人本就互不統屬,而當著滿堂郡吏的面,公孫珣此舉反而幾乎有認錯服軟的意思了。
“劇公,我也知道,盜墓一事終究背德,而且諸位玄菟郡中吏員為移民之事多有辛苦,”果然,公孫珣抬起頭後繼續言道。“你看如此可好……此番征戰,軍士們所得的財貨其實多是從我家商號中折為米糧、布帛的,我家商號所獲之利其實也不少,我做主讓商號拿出一些錢帛來給諸位玄菟郡中吏員以作嘉賞,兼為賠罪?”
“文琪!”且不提那些郡吏們紛紛轉憂為喜,劇騰受了公孫珣一禮後雖然氣消了大半,卻也依舊緊皺眉頭,疑『惑』不解。“你既然願意私人出錢安撫我郡中吏員,那我自然無話可說。只是我就不懂了,你前途遠大,為何要為一別郡司馬而做到如此地步?又是要挾別郡太守,又是出錢安撫,又是賠禮請罪,如此三番,勞心勞力……你難道不曉得,他只是一個無根無基的邊郡武夫,便是此番功勞甚大又能如何?此生難道還能有什麼別的格局嗎!而你我卻是世族出身,朝廷重臣!”
公孫珣也是微微感嘆:“劇公,將來的事情我也說不清楚,但是之前過去的事情卻歷歷在目。當日我在坐原大營的高臺上,眼見徐司馬揮軍而出,長驅直入,卻是已然心折……為將者,運籌帷幄,辛苦計劃,不就是求的麾下有人能夠如此一瞬嗎?不瞞劇公,驚鴻一瞥,再難相負,僅此一瞬,便足夠我為他做到如此地步了。”
“劇公,士欲為知己者死,故先當為知己者珍重,女既為悅己者榮,故後當為悅己者長存。”審配也是在旁言道。“我當日在洛陽為我家令君慷慨氣度一日心折,便追隨至此,而我家令君見徐司馬一戰功成,便屢次護佑,這種道理難道不是一回事嗎?大丈夫生於天地間,求得便是一時光彩,名垂後人,又何必說什麼官位出身呢?而且劇公,此番計策乃是我為我家令君所劃,再加上之前的事情,還請您不要怪罪!”
言罷,審配也是躬身一禮,向著對方賠罪。
劇騰尷尬失笑,雖然終究是沒能接受這個說法,卻也不好說什麼了,便轉身而走。
“將軍之德,榮絕不敢忘!”等到劇騰一走,一直俯身保持拜姿而讓人看不清面『色』的徐榮,卻是朝著公孫珣再度鞠躬,然後又跪地而拜、再起而興,儼然是漢禮中的最高參拜。“此生終不再為背德之事!”
一番辛苦,終於聽到這話,再加上審配話中隱約表『露』的意思,公孫珣自然是喜笑顏開的扶起了對方。然後,既然事了,而且心情又好,他便又帶著審配、韓當將對方接到了安利號所佔據的一處庭院中,所謂宴飲去晦!
然而,酒過三巡,就在公孫令君醉意朦朧之際,卻是忽然有人來報,原來,公孫大娘居然親自來到了戰後的紇升骨城,而且已經入城。
午後陽光西沉,公孫文琪的酒登時醒了大半。
————我是負心背德的分割線————
“既滅高句麗,太祖歸遼東,榮歸玄菟,二者相辭於道,太祖知宦遊海內,再難相逢,乃捉手而別,依依不捨。榮大拜辭曰:‘榮蹉跎多年,逢明公方顯米粒光華,昔人有言,士為知己者珍重,明公之德,榮終不敢背也。’太祖遂安。”——《舊燕書》.卷七十.列傳第二十
ps:送爸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