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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知道了一些額外的情形。
“不瞞君候,外面雖然顯得安定,趙國也未有失陷,但局勢卻很不妙。”董昭帶著本地大戶,拿著牛酒在城外亭舍附近勞軍,順便與公孫珣說了一個讓後者根本沒有想到的現象。“因為鄉野之間,甚至於城市之,已經整個壞掉了……張角起事後,首先乃是從大陸澤西側出兵,自己引著張梁往南打,讓張寶往北打,柏人這裡並沒有遭受半點兵事,然而鄉閭左貧民,城市井小民,甚至於吏員、郡卒,卻逃亡甚多!”
“是被驚嚇的嗎?”公孫瓚在旁一時好『插』嘴。“這倒也尋常,我們幽州那裡,漁陽南面失陷的地方並不多,卻幾乎逃亡一空。”
“是主動逃離,去投奔張角的。”矮胖子董昭聞言也是有些無力的指向了東面。“我費了好大力氣,也不過是維持住表面局勢而已……君侯,不瞞你說,你若不來這一趟,怕是城要有豪強大戶勾結縣吏跟著做『亂』了!”
“怪不得太平道繁盛的地方,各地長吏多有逃亡。”婁圭在側也是感慨。“這種局面,宛如坐在火燒烤一般,又有幾人按捺得住?”
“你所言甚多,究竟是多少?”坐在首的公孫珣終於正『色』開口詢問道。
“鄉野之間約莫有三一之數,”董昭攏袖而言道。“城士民、吏員怕也有一兩成……而且絕非只是太平道信徒!君侯還記得當日向公為國相時的兩位佐車吏嗎,是看守長草官寺大門的那兩個?”
“自然記得。”公孫珣恍然言道。“一個叫王冉,一個叫李明,我當日走時一度還想看在他們辛苦份提點一下這二人,卻又想到向公也當不久那個國相了,便沒多理會……怎麼了?”
“全都棄職而去,去投黃巾軍了。”董昭冷笑言道。“樞大概是知道向公在國無所為,所以前年底來的新國相乃是劉衡劉公,此人乃是一代純儒,個人道德,行事作風都是無可挑剔的……所以,他來到國以後,對公學之事大加讚賞,公學的名儒也越來越多,學子的待遇也越來越好;然而,他卻也對之前國的吏職安排頗為不滿,認為彼輩家門不彰,不足以出任國顯職,於是多加考核,或以家門,或以治績,多有貶斥……可憐兩位佐車吏,在向公任內因為向公舉止枯坐數年,後來劉公到來,卻又因為‘無能為’而被罷職……這張角一反,他們便紛紛往鉅鹿從賊去了,聽說已然是小帥了!”
董公仁其言未盡。
其實想想都知道了,罷了官的王冉、李明憤懣而走固然是個人行為,可那些同樣被罷了官的趙國低階豪右能不憤懣嗎?不能分一些子弟出來去張角那裡下一注嗎?
然而,低階豪右難以取得高階吏職,大一些的豪強又被這些士人、純儒所鄙視……這個現象本是常態,反而是公孫珣之前在趙國所為有些離經叛道。換言之,這種下反目,士民憎怨之態應該是普遍『性』存在的,也難怪張角甫一起事,這才二十來天便將冀州腹心之地的安平、鉅鹿、清河掃『蕩』一空了。
而且可以想象,在這種百姓逃亡三一之數,吏民逃亡十一之數的情況下,黃巾軍接下來應該還會繼續擴張一段時間才對。
話說,三千多幽州騎兵本是在城外屯駐,董昭勞軍而來,也是在野外地設席。然而,三月南風燻然,將士喜笑顏開,這為首數席人卻都一時發冷,凜然無言。
“此事乃是國相職責所在,我今日為涿郡守,又奉旨引兵南下河洛,倒是無暇理會此事……”隔了半響,公孫珣方自几案後舉杯,看似不以為意言道。“不過,褚燕、張晟二人何在啊?我當日可是將二人託付給公仁你的!”
董昭聞言也是不禁輕笑起身捧杯:“君侯安心,我改任柏人令之時,專門將褚燕褚縣尉帶在了身邊,依舊託付縣治安;而張晟也依然還在襄國……不過,他對君侯感念至深,趙國毗鄰鉅鹿,此番能夠沒有一哄而起,倒是多靠他在本地安撫信眾。而如魏公等國顯貴,也多知道他的辛苦,所以並未讓他受了委屈。”
“那好。”公孫珣對著董昭遙遙示意,卻是舉杯不飲。“且喚褚燕來飲一杯。”
董昭當即避席而出,尷尬再笑:“君侯這便是為難我了,我出城勞軍,自然是要縣尉留守城……”
“如此安排,你不怕彼輩忽然起事,奪了城池嗎?”公孫珣不慌不忙,輕聲追問。“你之前說,我若此番不來,怕是要有縣吏起事響應張角……難道不是在說他嗎?”
周圍諸人,或是如公孫瓚、鄒靖、張飛不明所以,或是如婁圭、韓當一時驚愕。
而董昭僵立當場半響,卻也只能放下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