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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與返總是不同的。
當初在范陽集合,前往洛陽時,一共有好幾十個士子,而且都帶著僕從眷屬行禮車馬,一路上折騰不斷,拖拖拉拉。
而此行返回河北時,就只有公孫珣、公孫越和甄逸三人結伴而返……後者是年紀較大,讀一年混個名頭就算了的意思,甚至,人家甄大隱家裡還有老婆孩子……所以,這一路上難免有些思鄉心切的味道,連帶著公孫兄弟也不得不跟著提了速。
就這樣,一路穿州越郡,眼看著來到中山無極時,眾人才終於緩了一口氣。
“兩位師弟,既然到了此處,不妨暫且盤桓兩日,也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最先鬆了一口氣的反而是甄逸。
“所幸無事,正要叨擾一番。”
“理應如此。”
公孫兄弟倒也沒有什麼推辭,畢竟嘛,同學一年再回來,雙方的交情早就已經今非昔比了,而且中山無極甄氏也是河北這邊出了名的豪門鉅富,倒也毋庸其他。
就這樣,車隊一起轉入無極縣境內,氣氛也變得愜意起來。
“大隱兄一路上為何如此急促?”騎馬走在甄逸車邊的公孫越好奇問道。“就是之前你突然要跟我們一起搭伴返鄉似乎也有些倉促的味道。”
“倒是讓越弟給看出來了。”甄逸搖頭苦笑道。“不瞞你說,我走後家中出了些許事情,實在是忍耐不住,這才決定儘快回來的。”
“原來如此,敢問……”
“也不瞞你們,乃是我走後我妻忽然又為我添了一個女兒,這一走一年有餘,心中甚是焦躁!”
公孫越為之愕然,就連胯下的馬匹都不經意間停了一下,然後才重新跟上對方車子正『色』言道:“原來如此,大隱兄放心,你我兄弟,但有所需儘管直言……若是你那妻子出身同郡、鄰郡豪門,不便動手,就交與我們兄弟來做便是。還有那個什麼‘女兒’,若是面子上撕扯不開也交給我們好了,我嬸孃為人極好,我們帶到遼西交與她來養,此生不復讓你們相見如何?”
甄逸坐在車上,面『露』茫然良久,然後忽然扶著車簷大怒道:“你這豎子說的什麼混賬話?我這女兒乃是我離家九月後出生的,算著日子正對,哪裡就需要你來幫我殺妻滅子了?!”
公孫越尷尬萬分,連連賠禮不迭。
當然,這種事情終究只是小『插』曲,一行人依舊是沿著無極縣內的官道直直向前,並未有任何耽擱。然而,一直來到富麗堂皇的甄府大門前,眾人才無語的發現——此行的正主之一,公孫珣竟然不見了。仔細一問才知道,原來剛一進入無極縣境內,這位就帶著幾個伴當去存問風俗去了。
“大隱兄不用管我兄長。”公孫越也是一臉無奈。“他這人一到一個新地方必然要跑到鄉野間存問什麼風俗的,看看當地人口地理,問問本地人的捐稅雜役,還要偷偷查探一下本地棄嬰多不多,太平道與佛門是否昌盛……咱們先去拜會你家長輩,讓個認識他的人在門口這裡候著他就是!”
“也、也罷。”甄逸本來想說些什麼,但終究是思家心切,先一步跨入了自家大門了。
話說,此時春耕在即,鄉野中的百姓幾乎是傾巢而出,翻地曬土,公孫珣幾人早早的一路從鄉間行來,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一片忙碌景象,此時駐馬於一個小坡上眺望過去,更是頗生感慨。
“河北一馬平川。”韓當略顯感嘆道。“但與塞外相比,河道還是多了一些,騎兵在此處縱橫之餘,卻也要事先探查地理,防止陷入死地。”
“滿目都是良田與農夫,河北之地,不意富足繁盛至此。”一旁的婁圭因為馬匹顛簸而面『色』蒼白,好久方才回過勁,然後加入到了嘴炮的行列中。“光武孤身入河北,以此為根基,據黃河而窺天下,一十二年便一統天下,不是沒有根由的。”
“你這人啊……”一直在背身看著西邊太行山脈的公孫珣聞言忍不住搖頭道。“還是太年輕。而且出身宛洛士族,眼高手低。河北固然是王霸之基,但只看人耕田便說此地富足繁盛,豈不是太過兒戲?”
“田畝是天下的根本,不看這個又該看什麼?”婁圭頗不服氣道。“公孫少君也是剛剛加冠,未必有我老成吧?”
“看棄嬰!”公孫珣倒是正『色』把自己心得給講了出來。“看一地富不富足,繁盛不繁盛,首先要看棄嬰與人口相比多不多……須知道,繁衍生息是人的天『性』,除非實在是養活不了,否則沒有哪家人願意把親生骨肉給殺死或者直接遺棄。如今這世道,沒有棄嬰是胡扯,但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