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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人可是讀漢書。便是我,一邊想著興復部族榮譽,一邊卻居然已經漸漸看不起父兄乃至祖上當年的成就,偏偏出身明白、源流清楚,鮮卑之身又擺在裡……多年間,也是煎熬不斷,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做鮮卑人還是該做漢人。所以,軻比能以重振鮮卑聲威的名義邀我共盟,我才一時動搖……大人,還是那句話,僅憑當日動搖,我便活該去死,只求務必饒我部族!他們真的半分都沒想過背離大人!而這一次我帶他們中途截殺了軻比能的敗軍,他們就更不可能再與鮮卑合流了,請大人放心使用!”
言至此處,莫戶袧不再多言,只是伏地慟哭不止……也不知道是怕死,還是念及自己父兄之事,情難自禁。
“你知道我母親到陽樂了嗎?”公孫珣面無表情,卻是忽然腳上用力。
“只恨不能當面拜謝老夫人多年恩德!”莫戶袧聞言愈發哽咽不止。“早知如此,我晚來幾日就好了……”
公孫珣也不說話,只是目視前方,直接看都不看腳下,便猛地滑動手中刀刃……身後諸人,戲忠還好,婁圭與韓當卻是一時黯然低頭。
隨著對方動作,莫戶袧只覺得自己耳朵下面的脖頸處一片刺痛,兼有血液噴湧而出,也是無奈閉目等死……但隨著刀刃滑過,他居然再度睜開了眼睛,而且驚疑不定。
原來,公孫珣居然只割掉了其人一隻耳朵。
“若非家母與你說情,你今日已經死了……河西那兩千多莫戶部青壯也都死了。”說著公孫珣將帶血的刀子遞給了身後韓當。“今日,我暫且只收你一隻耳朵,於莫戶部我也只收回承德城。你去城中尋我母親吧!她有話跟你說!”
言罷,公孫珣居然扔下滿是血跡的莫戶袧,直接轉身走了。
婁圭與戲忠不敢怠慢,紛紛轉身跟上,唯有韓當無奈嘆了口氣,上前扶起了對方。
“義公兄!”渾身狼藉的莫戶袧跟著韓當轉入城內,臨到安利號商棧後門處方才醒悟過來,卻是猛地抓住了韓當的手腕。“我知道……全是諸位故人念在昔日舊情多有維護,否則今日我絕對活不下來!”
“你想多了!”韓當面對著這位實打實的故人也是無奈嘆氣。“君侯這一次確實是對你動了真怒,威勢之下,我們這些人怎麼可能會幫你求情?要謝,還是得謝老夫人,還有你自己!”
“我自己……”莫戶袧面部刺痛,血流滿面,卻是不由苦笑。
“若非是你平日素來能得部眾之心,殺你便要夷了莫戶全族,你今日必死無疑;若非是你驚恐中尚有小心,到底都沒有當眾將當日替君侯殺公孫度一事當成功勞說出來,今日也必死無疑!”韓當無奈搖頭嘆道。“且先去洗個臉,莫要在老夫人面前賣慘!”
莫戶袧恍然醒悟,卻是趕緊俯首謝過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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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既收烏桓眾,又敗軻比能,遂合遼西各部雜胡,得口二十萬,遼西乃平。莫戶袧聞之,引兵傾巢出承德斷軻比能後,殺丘力居子樓班,攜首往柳城求謁。太祖見之,乃命韓當持白刃試其頸而問曰:‘昔何猶疑,今何明斷?反覆如汝,可倚之乎?’袧頸上出血,慟哭流涕:‘生平實未負明公,昔日猶疑,乃以明公不在,不服呂長史故,明公若怒,可殺吾,唯求赦部族。’太祖乃笑:‘吾得無容人之量乎?然君亦當不復叛也!’乃使韓當割袧一耳以示左右。”——《舊燕書》.卷六十一.列傳第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