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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出去吧,去看看喜姐兒,她若醒了你就哄她玩一會。我想好好靜一靜。”秦月禪搖了搖頭,說著就擺了擺手。
雙燕只得應聲退了出去。
秋日的下午,柔和的陽光漫過朱門高牆,越過飛簷碧瓦,從那糊了銀紅紗幔的窗欞穿了進去,無精打采地灑進屋裡,昏暗暗地照在那張擺放了文房四寶,整理得乾淨整齊,隱隱反射著幽光的花梨木長案上。香爐裡焚著紫檀香,卻也蓋不住空氣裡清冷的味道。
秦月禪看了看自己那雙從不曾沾過陽春水,保養得如玉蔥一般的手,在這光線昏暗的房間內,反比平日裡更顯得細嫩潤白。這雙手會寫詩,會描畫,會彈琴,會女紅,亦會焚香沏茶……
她還這麼年輕,卻守著那麼樣的一個人,在這高牆大院內,等著日復一日的蒼老下去。這般富足的日子,卻沒一天能過得盡如人意,靈魂在不知不覺間變得蒼白且麻木。她抬手扶在胸口上,可是,那顆心終究是不甘。不甘心默默的過一生,不甘心在這樣的一堆綠蘿紅袖裡,空洞而奢靡的,過著一天又一天浮華的日子。
情緒越來越焦慮,想要歇斯底里地爆一次,想要大哭一場,相要砸東西,想要把一切都毀了!從頭乾乾淨淨的,哪怕是死了,也是乾淨了。她想起自己還是姑娘的時候,每次偷偷溜出去聽書的時光;想起孃親還在時,家裡和和睦睦的情景,想起父親披甲出征時,那樣的壯志滿胸豪情萬丈;想起逢年過節時,那戲臺上演出的一幕幕人間悲喜劇……曾經那麼多的美好,如今一回想,竟都像是假的一般。就像是戲臺上那些咿咿呀呀的戲曲一樣,唱完後,就落幕了。其實這世間哪有那麼多才子佳人,但明知是假的,卻還是無數次沉醉其中。
她拿出那張未畫完的迎春花,怔怔地看著那純是黑白的畫面。
迎親之日,在那春暖花開時……沒有人懂,罷了罷了,是早已逝去的時光。她輕輕撫摸著那已幹了的墨跡,心中自嘲,都不過是痴人痴夢而已,如戲臺上的唱曲一般,落幕了,散場了。只是在那亦真亦假的悲歡離合中,有人太過沉醉其中,不知不覺間就把那當成真的了。
翠兒死了,遞出去的訊息卻還是不夠讓那些人垮臺。只是那一方牽扯得太多,真跨了,她孃家這邊還能保得住嗎?她以後還怎麼在這伯爵府裡立足!還有她壯志未酬的父親,還有她未嫁的妹妹。他只是想從她這兒得到東西,卻不曾真正為她著想過……還隨隨便便把她的帕子交給別的女人!實現她的願望,他可知道她的真正所願?絕不止是把大伯一家打落塵埃!絕不止是重新重用她父親!絕不止……
天光漸漸暗了下去,雙燕站在屋外看著那扇黑洞洞的窗戶,猶豫了好久才讓奶孃帶著喜姐兒過來。她先在外屋點上燈後,才抱著喜姐兒走到秦月禪的房門口說道:“奶奶,天黑了,喜姐兒剛剛哭了好一陣。”
“嗯,把喜姐兒給我,把燈點上吧。”黑暗中,秦月禪的聲音透著幾分陰冷之意。
雙燕莫名地就打了個寒顫,喜姐兒似乎從她身上感覺到這樣的情緒一般,再看這黑乎乎的房間,還有看不清臉的孃親,忽然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孩子害怕的啼哭聲終於讓秦月禪從自己的情緒中回過神,她趕緊站起身,從雙燕手中抱過喜姐兒,好一陣哄著。直到她停下哭聲後才問道:“奶孃呢?”
“在外頭呢。”
“給她吃過東西了嗎?”
“才吃了小半碗粥,說是要大奶奶喂才吃,再怎麼哄都不吃了。”
“小磨人精,快擺飯吧。”秦月禪笑了一下,點了點喜姐兒的鼻子,然後就吩咐道,接著又問,“大爺呢?”
“大爺正在珍珠那用膳。”雙燕把那盞鎏金仕女捧花燈點上後,一邊調著燈芯,一邊回道。
“沉香的事你跟他說了?”秦月禪說著就往外屋走去。
“已經說了,大爺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看著也不像是生氣的樣子。”雙燕跟在後面小心地回道。
“嗯,你一會去跟大爺說,吃完飯我有事找他。”
“是。”雙燕應下後就幫忙著張羅擺飯,一邊還悄悄觀察著秦月禪,現她面上已經一掃之前的鬱氣,眼裡帶著淡淡的笑意,還不時逗著喜姐兒。她有些想不通,不知道奶奶剛剛在那房裡都想了什麼,只是心裡卻是鬆了口氣。終於不用老是緊緊繃著一根神經了,大爺也沒有為沉香的事情生氣,這日子總算是穩妥了一些。
吃完飯後,秦月禪把喜姐兒交給奶孃,然後讓雙燕為自己重新梳了頭,戴了支赤金點翠如意步搖,簪了支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