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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邵源泊一口拒絕,邵老爺子眉頭豎直,狠盯著邵源泊,邵源泊悶悶的飲了杯子裡的酒,抬頭看著邵老爺子,頹然晃了晃頭:“我不想成家!過兩年再說,別跟我說這個,實在煩心!”
“你!”邵老爺子‘你’了一聲,突然長嘆一聲,一口氣鬆下來,身子也矮了下去,煩惱的嘟嚷道:“這府裡,還真是亂得讓人頭痛!老子真想活著就給你們分家!分了老子就省心了!”
邵源泊拎起酒壺,給邵老爺子倒了杯酒,自己也斟上,端起杯子,示意著邵老爺子,這酒,從一個人悶喝,變成了爺倆對飲解悶。
剛進臘月中旬,去接林姨娘父母兄弟的僕從就接到人,一路兼程趕回了京師,林姨娘的父親連這一年也沒能熬過去,最後兩個月一場病竟嚥了氣,母親和兩個兄長嫂子都好好兒的接了回來,林家祖宅並不在京城,原來在京城的宅子因落在林父名下,那場禍事中也被沒了官,林母和兄長趕回來前,鄒夫人和林家商量著,重又置了處小些的宅院,離誠意伯府極近,就隔了兩條街。
雖說是拿著文書大赦回來了,可到底是犯過事的罪官,又是這貪腐的罪名,鄒夫人顧忌著大爺周守哲的前程,更顧忌著小兒子周守禮的才俊清名,自然不敢大張旗鼓的替堂姐接風,就是接到府上,也都是悄悄的角門進角門出,唯恐惹了閒話出來。
臘月中,周守哲總算守到福寧親王得了些空,帶著鄭大奶奶精心準備了大半年的節禮,送到了福寧親王府上,福寧親王穿著家常衣服,也沒戴帽子,隨意的綰著頭髮在書房裡見了他,周守哲心裡大是高興,王爺和自己這樣親近不見外,這是拿自己當自己人看待的。
福寧親王閒適隨意的和周守哲聊了些朝廷裡的公務,又扯到了雲鶴社,福寧親王彷彿一下子想起什麼來,抬手拍了拍額頭,看著周守哲一邊笑一邊說道:“我正要問你,聽說你二弟也是個極有才氣的?”
周守哲呆怔了下,急忙驚喜的客氣道:“王爺過獎,舍弟小時候病過一場,五形不全,因了這個,平時極少出門,是個愛讀書的,可說到才氣,哪有什麼才氣?王爺過獎了,過獎了。”
“果然,所謂有所失,必有所得,看來你這個二弟倒是個難得的,娶個媳婦竟然也是個極難得有才氣見識的,是李家的姑娘?”福寧親王感慨道,周守哲收攏著滿腹的疑惑,忙點頭答道:“是,是平江開國侯李俊卿李爺庶出十二姑娘。”
“真真是難得!王妃對她讚賞的很,昨兒又和我說起那首詩,說咱們雲鶴社的才子們,這寫詩的意境上頭,竟還不如她們女子,你聽聽這是什麼話!我也不好駁她,那詩雖說詞句上頭有限,可那份淡泊大氣,倒還真是極難得,一個女子,能有這樣的心境,極是難得,難得。”福寧親王連聲讚歎不已。
周守哲一腦門子霧水,可又不敢細問,王爺明明白白說的是他們周家的事,說的是守信的媳婦,守信媳婦什麼時候認識的王妃?周守哲一邊糊塗著,一邊含糊的陪笑答應著。
福寧親王興致極好,和周守哲說了大半天的話,又留他吃了頓飯,周守哲告辭出來,壓抑著滿心的興奮,急急趕回府裡,也顧不得其它,問著鄭大奶奶正在議事廳,拎著袍子急奔過去,屏退了眾丫頭婆子,低低的說了福寧親王關於李燕語和詩的話,擰著眉頭問道:“守信媳婦什麼時候認識的王妃?還得了王妃這樣的青眼,她寫的什麼詩?你竟半點信兒也不知道?你看看你,我不是交待過你,留心著守信媳婦,別委屈了她,怎麼這事,倒象是就咱們不知道?”
鄭大奶奶難堪中帶著委屈,也不敢十分分辯,委婉的說道:“爺,這事,王爺既然說那詩拿給雲鶴社看過,那守禮必定知道的,要不,先問問他?說不定母親也知道這事。”鄭大奶奶起說越含糊。
周守哲臉上浮起層怒氣,漸漸怒氣越來越濃,恨恨的說道:“守信前兒尋過我,曲曲彎彎的說著林大爺想求份差使,我也沒理他,難不成他還打著!”周守哲錯著牙,猛的頓住話頭,一點點眯起眼睛接著說道:“打著扶正的主意?斷沒有這個理兒!看這樣子,他是把主意打到了母親那裡!母親也是老糊塗了!”
鄭大奶奶垂頭聽著,半個字也不敢接,這不是她能接的話,周守哲惱怒的呼了口氣,厲聲叫著人吩咐道:“去叫三爺過來見我!快去!”
外頭婆子答應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奔了出去,周守哲轉頭看著鄭大奶奶交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