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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俯視臺下的黑曜五將，滅霸淡淡地開口，說了一句：“向我下跪。”
亡刃將軍一愣，沒有立即跪下，扭頭看向烏木喉。
烏木喉此時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表情微妙地變幻不定。
黑矮星、暗夜比鄰星面面相覷，都在遲疑。
滅霸並沒有出於催促，似乎很有耐心的樣子，寬闊的背脊靠在寶座上，左手把玩起右手上的無限手套，目光饒有興趣地俯視自己的這些老部下們。
這時，烏木喉第一個躬身跪了下來，並謙卑地口稱：“滅霸大人。”
他已經明白了。
滅霸大人還是那個滅霸大人，區別是，這位滅霸大人更為強大。可能是來自未來，也可能來自其他宇宙，仍是那個滅霸，他們的主人。
其餘黑曜五將雖然不是太清楚狀況，但既然烏木喉已經跪下，他們也都有樣學樣，紛紛跪下口稱“滅霸大人。”
滅霸滿意地點頭，“從現在起，這是我的位置，懦弱無能的人，不配擁有。”
沒人敢於反對。
剛才的事情，黑曜五將都當作了沒發生過，很識趣的不再去探究。
滅霸的事無需向他們解釋，他們照做就是了。
向來如此。
……
黑曜五將退下後，艦橋上剩滅霸自己。
但滅霸並不孤單，他精神海洋之內，存在一個披著黑袍的窈窕身影，正是賦予他新生的神明，死亡。
這是一道女人身影，無論從哪一角度也無法看清她真容。
那身長袍漆黑、深邃、縹緲不定，像極了無垠浩瀚、死寂冰冷的宇宙本身。
滅霸端坐王座上，時而“自言自語”，實則在與這位神對話。
“所謂多元宇宙，對我而言，不過是一個個行將就木的空殼，充斥悲哀和痛苦、傲慢和偽善、腐朽和陳舊，是失敗的作品，一文不值的殘渣。我對這次死亡心懷感激。它讓我醒悟，這些宇宙根本沒有未來可言，一切努力在這基礎上都是徒勞的。唯一的解決辦法，是推倒重建。”
“我們的終點不存在衝突。”一個空洞、悠遠的女人聲音說，只有滅霸能夠聽見，“我關注的，是死亡維度的平衡，確保死亡永遠是宇宙最終的答案。”
“死亡會永久存在。”滅霸做出了自己的承諾，“在我創造的全新宇宙，生與死，將會達成完美平衡，我會確保在一個沒有貪慾的世界中，不會有人懼怕死亡，生命個體都將擁抱死亡，對生死的一切贈予心懷感激。”
“但願如此。”
艦橋上沉寂了片刻。
滅霸忽然開口：“我比較好奇，在我去到他們的宇宙之前，那個宇宙的未來發生過什麼？我本可避免犯下的錯誤。”
女人聲音幽幽：“每當重要個體做出一項選擇，就會改變現有宇宙的前進方向，分離出一個新的世界線。個體做出不同的選擇，會衍生出相似，也可能截然不同的結果，謂之多元宇宙。在那條世界線上的你，做出了他自己的選擇。你也選擇了你的道路。對宏觀宇宙而言，這兩種選擇，沒有對錯。”
滅霸想了想，道：“我能理解多元宇宙的概念，永恆族對此有所涉獵。”滅霸點了點自己的頭，“但對我來說，懦弱就是一種錯誤，這種錯誤出現一次足夠了。唔……可能有無數次了。但絕不會再一次在我的身上。”
滅霸面前忽然現出一片清晰無比的投影，投影為他呈現了一幅幅畫面，其中一些畫面是滅霸見過的，他在叛徒星雲的記憶儲存中見過。
滅霸認真看著這些畫面不斷閃現。
女人聲音說：“宇宙觀察者把每一個現存宇宙做了編號，我們目前所在的是833宇宙。你看到的這些，是在616宇宙中發生過的事情。”
滅霸“唔”一聲，不再言語。
616宇宙是他剛經歷的宇宙，最終敗給一個狡猾的地球人，多年積攢下的大軍頃刻間湮滅，只有他自己，被死亡送了回來。
現在他看到的，是616宇宙的滅霸所經歷的，非他經歷。
616宇宙的滅霸，嚴格說是他的未來，假如他沒遇到穿越時間的地球人，沒從叛徒星雲那裡獲得情報，最終，他也會走向和616宇宙的自己一樣的道路。
不，更嚴格說，假如地球人沒有試圖穿越時間，現在的他甚至不存在。是地球人穿越時間的行為，造成他的宇宙從616宇宙世界線上分離出來，產生了隨後的事情。
滅霸繼續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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