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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場這種事,顯然阿爾多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他有條不紊、面面俱到地調動人手,以最快的速度部署出發。然而這一次卻莫名地有些不安,心裡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在提醒他“肩胛骨上,那裡有東西,拿下來,快拿下來!它會害死你的!”
這使得阿爾多在離開聖殿前上馬的時候,還下意識地伸手撣了一下自己的後背——少年肩線利落,儘管還略顯單薄,卻像是正在張開翅膀的鷹一樣,慢慢地被歲月朝著成年男子寬廣端正的形狀磨礪著,金章別在胸口,和不小心垂下來的一縷金髮一樣耀眼。
他身上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阿爾多自嘲一笑——自己這究竟是在疑神疑鬼什麼?
阿爾多高高舉起自己背在肩上的弓箭,弓弦在空中凝成一道凌厲的光,對著自己身後的人下達指令:“出發!”
此時的普拉提集市已經成了人間地獄,千里迢迢趕來、帶著各『色』貨物的人們的快樂吸引了來自地獄的惡魔,它們追逐著新鮮的血肉。
人們奔逃,甚至互相踩踏,生怕下一刻出現在面前的本啃了一半的手腳就是自己的。
阿爾多拿到地形圖以後以最快的速度掃過一遍,第一個命令就是用“感應繩”把所有人獵人綁在一起——這是一種在容易『迷』路的沼澤或者濃霧地帶使用的工具,是用一種迪腐的『毛』發織成的,非常細,掛在人身上卻會自動粘附起來,但繩線兩段的人可以共享五官六感。
“我們被禁止自由活動麼?”一個二隊的騎士提出質疑,“那怎麼搜救裡面的人?”
“搜救不是我們的工作。”阿爾多冷冰冰地說,“公爵先生的小兒子自然有他的親衛去救,否則我們這些外人認錯了人都不知道,不是嗎?聽著先生們,今天我們的任務不是救人,是殺光普拉提集市裡所有的迪腐!從西北往東南,留下一個人在集市外等待弗拉瑞特先生和第四隊,通知他我們的方向,他知道怎麼做。”
即使是第一騎士隊的精英,分散在多個惡魔級迪腐的界裡,也是被分散開陷進去了——當然,前提是他們進去的時候並不是用感應繩綁在一起、帶著利器踏著鐵蹄的“騎士團”。
兩隊合成的騎兵團中,決不允許脫離,決不允許單獨行動,對所有界裡受傷的、瀕死的、四處『亂』竄的人熟視無睹,像一個巨大的戰車,從東南出口到西北出口,鐵石心腸地橫掃了整個普拉提集市。
兩個小時以後,卡洛斯帶著第二批人員趕到,接到他留守的訊號,立刻會意,帶人堵了普拉提西北出口,藉著風向放了一把大火。
界中,被大火和騎士團夾在中間的最後一隻深淵豺走投無路地亮出了它的爪子,帶著弗拉瑞特家徽的重劍上著著火,橫空出世一樣截住了它,乾淨利落地砍下了它的頭。
這一天,阿爾多把他的命令從一而終地貫徹下來:殺光了普拉提集市上的所有迪腐,而他所帶的兩隊騎士裡面只有三個人輕傷。
金髮的少年騎在馬上,手裡摘下笨重的頭盔,鎮定地指揮著人清理現場,然後輕飄飄地放了個馬後炮,派人全力“協助”公爵親兵們尋找陷在界裡的公爵公子,“順便”搜尋之前陷在界裡的戰友……以及救火。
聖殿做了自己該做的事,甚至體諒公爵大人的焦急,網開一面地允許他攙和聖殿的行動,結果人找不著或者死了,就是公爵大人自己的親兵辦事不利了。
反正聖殿是全力“協助”了。
阿爾多抬起頭來,正好看見卡洛斯正坐在一張桌子上,無所事事地衝著自己一笑。這時,阿爾多心裡突然一沉,莫名其妙地湧上一種想要立刻下馬,衝過去把他抱進懷裡的衝動。
阿爾多甚至不受控制地這樣動了一下,然後他愣了愣,有些驚詫地納悶著:“我這是要幹什麼?”
最後,他終於只是矜持剋制地向自己年輕跳脫的戀人點了點頭,然後在別人注意不到的地方輕輕地吁了口氣,暗暗對自己說:“行了里奧,你才是最棒的那個,別人已經看見了一點不是麼?以後會讓他們看到更多的,你吃了那麼多的苦,也註定會比所有人都走得更遠。”
他肩膀突然一陣輕微的刺痛掠過,然而卻輕得讓他沒能留意到——在盔甲下,少年的肩胛骨上,一朵植物嫩芽似的黑『色』圖案在他的面板上伸展開來。
慢慢地開出了一朵不祥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