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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大繁冗的系統裡毫無用處的皇糧蛀蟲。”阿爾多眯起眼睛,語氣平平地輕聲念出那幾個字。
埃文突然狠狠地一腳踩在了剎車上,後面的車只得一時全部跟著停,連開路的警車都不明所以地往前走了一段停在了路邊。
這個有些懦弱、時常搞不清狀況的年輕人死死地瞪著方向盤,臉上繃緊得有些猙獰。
“埃文,開車。”路易皺起眉。
“他們憑什麼那麼說?”埃文眼睛通紅,聲音顫抖,“他們憑什麼那麼說?這些好吃懶做的人,整天就只會坐在家裡怨天尤人,哪怕別人為他們出生入死,哪怕……”
後座上還躺著一個,以至於埃文連發洩都要壓抑著聲音,唯恐驚醒了卡洛斯——這個千年被人奉為傳奇的男人也會有累得一頭栽倒的時候,他也是血肉之軀,不是亞朵拉特那個石頭做的塑像。
伽爾——他年輕而出『色』的導師,前一天已經被送回聖殿治療部了,他在所有人都已經睡覺的時候,深夜一個人對峙一隻明知道無法戰勝的惡魔級怪物,差點被吞掉半個腦子,僥倖活下來,卻只是難過,因為覺得自己還不夠強大。
還有艾維斯……
“我說開車,戈拉多先生,別讓我再重複第三遍!”
開路的警官已經莫名其妙地下車,遠遠地招了下手,沒聽到回應,打算走過來檢視了,路易的聲音愈加冰冷了下來。
卡洛斯就算是頭死豬也睡不著了,他不安地掙動了一下,啞聲問:“怎麼……”
阿爾多卻強硬地把他按在了自己懷裡,不讓他抬頭。
“全世界沒人在乎我們做什麼,哪怕我們死了,也沒有人為此悼念!沒人在乎!”埃文崩潰一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就像艾維斯,他殉職的報告甚至沒辦法出現在電視上!沒有人知道他才二十三歲,沒人知道他為什麼而死!”
卡洛斯耳畔仍在嗡嗡作響,可是阿爾多遮著他的眼睛,他只能憑著混『亂』聽覺問:“……埃文?發生了什麼……”
“噓——閉上你的眼睛,”阿爾多的手掌輕輕地拂開卡洛斯臉上蹭上的『亂』發,然後他沉默了一會,輕輕地開口說,“一千年前的時候,四處充斥著貧困、疾病、戰爭和死亡,即使是安居一角的平民,也會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天災而家破人亡,從此過上顛沛流離的日子。但……聖殿騎士們享受得卻是貴族待遇。”
埃文一愣,卡洛斯也安靜了下來。
只有貼在他的胸口上才能感覺細微的震動,阿爾多語氣就像是哄著哭鬧的孩子入睡一樣。
“自祖先以來,我們就享有無上的榮耀,最奢侈的貢品和最尊貴的加冕。也許你不知道,當年養一個聖殿騎士,代價很有可能是一整個城鎮的賦稅,用的是從農人的牙縫裡擠出來的錢,甚至是讓他們的孩子凍餓而死的錢,”阿爾多輕輕笑了一下,有些自嘲地說,“但是由於經營不善,財政還是每年赤字——因為我們總是需要最好的『藥』,最優良的武器和最好最快的車馬。即使是現在,有了旅遊收入,薩拉郡每年也會撥很大一筆款項到聖殿的修繕,退休人員的安置上。我們擁有最高的特權,戈拉多先生,如果你注意到的話,這條路就是特別為我們開啟透過的。”
連路易也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怔住了。
阿爾多的手指溫柔地捲起卡洛斯慄『色』的長髮,輕輕地問:“難道這些榮耀和特權,還不足以讓你心甘情願地為了自己的同胞而死麼?”
埃文說不出話來。
阿爾多似乎若有若無地嘆了口氣:“那你連道格拉斯那個人渣都比不上了。”
“如果你還記得你自己發過的誓,就在心裡自己默唸幾遍,好好想想。”阿爾多的語氣稍微重了一點,“現在開車,別浪費時間。”
路易對探頭探腦地走過來的警官打了個手勢,車隊繼續以一種壓抑的速度往前走去。
卡洛斯覺得有人在一片黑暗之中握住了他的手,可是他依然很累,甚至沒來得及細想方才的小『插』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昏沉了下去。
等他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伽爾家裡的那個床頭有蘑菇燈的小臥室裡了。
“先把這個吃了。”一隻手端過小托盤遞到他面前,把還有些『迷』茫的卡洛斯給嚇了一跳。
他伸手接過『藥』和水,抬眼掃了一眼又重新黑下來的天『色』,喝了口水含含糊糊地說:“一整天?”
“已經是第三天晚上了。”阿爾多放下手裡的書,『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