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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遠距離傳送的滋味絕對不好受。
一手抓著衣服、拎著劍的卡洛斯扶著牆站了三四秒,眼前才不再是一片花,他按住不斷翻滾的胃,終於勉強承認了艾美有可能是對的——他也許真的在長時間不規律的生活裡,對腸胃造成了某種隱『性』的傷害,而自己還沒來得及發現。
路邊黑漆漆的,只有一盞快要壽終正寢的路燈影影綽綽地閃著,卡洛斯不知道這是哪裡——但是從周圍的平攤的地形,他判斷,這裡大概已經離開薩拉州的山區了。
一陣寒風吹來,順著他睡衣開得大大的領口鑽了進去,卡洛斯打了個寒戰,只得先鑽進路邊的灌木叢裡,用最快的速度把礙手礙腳又不保暖的睡袍換下來,穿上衣服,然後拎著他的重劍光著腳走出來。
他的手背上『露』出一個小小的法陣圖樣,閃著黯淡的光,那是一個觸發型的法陣,肖登夫人臨走的時候,他莫名其妙地突然有點不放心,於是在享受她的擁抱的時候,順手掛在了她身上。
法陣的觸發條件是,當她受到致命的危險的時候,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把他傳送到她身邊。
對此卡洛斯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他這麼做本來就是以防萬一,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多慮——畢竟肖登夫人早就退休,被捲進一線獵人們戰鬥中的可能『性』很低。可他沒有想到,這個法陣竟然這麼快就被觸發了。
聽說她和路易他們在一起,那麼路易呢?聖殿派來的那群調查員呢?
這裡的夜晚比薩拉州要寒冷好多,涼意從卡洛斯腳底下升上來。漆黑的地面上不時有碎石子和碎玻璃,但他顯然對此有豐富的經驗,雖然沒有低頭,卻準確無誤地避開了它們。
四下一片寂靜,卡洛斯低聲唸了一個咒文,白『色』的、濃重的霧氣顯現出來,在周遭大量的城市綠化裡蔓延,隱隱傳來腥臭的味道。
卡洛斯低頭看了一眼手背上的法陣標記,還在發光,這說明肖登夫人現在還活著,那麼她究竟是遇上了什麼事?
林子裡的陰冷氣息越來越濃重,他儘量放輕的呼氣離開人體立刻就變成白霧,卡洛斯調整了一下手腕的動作,整個人處於一種奇異的繃緊又放鬆的狀態,就像是一隻隨時準備攻擊的獵豹。
他循著腥臭的味道走進灌木叢中,忽然,腳下碰到了一個東西。卡洛斯低下頭,發現自己踢到了一個人的身體,男的,體格健壯,仰面朝天,一雙眼睛已經被挖走了,嘴角流出血跡,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壓扁了一樣,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
不用細看就知道他已經死了。
卡洛斯謹慎地蹲下,輕輕地掀開了死者的袖子,發現他的袖口處有一個十字勳章——那是正在執勤的獵人的標誌。
卡洛斯抿抿嘴唇,半跪下來,伸手在這個死去的同事身上『摸』了『摸』,找出了他的勳章收好,然後沉默地看了一眼他支離破碎的臉,遲疑了一下,脫下了男人腳下的鞋子穿在腳上,又悄無聲息地站起來往前走去。
我會為你殺了它的,不知名的兄弟——他默默地想著。
月亮也不見了,緊接著,是第二個死者,第三個死者……
每個人的眼睛都被挖走,死於內臟破碎,卡洛斯確定,這不是一隻迪腐,但是它們當中一定會有一隻是打鼓師。
他走在這條宛如通往地獄的路上,一路收集著死者的勳章,一隻手揣在外衣兜裡,走動中,指尖和冰冷的勳章相碰,偶爾會染上粘稠的血跡,並不是他心冷如鐵熟視無睹,實在是因為這樣大規模地在戰鬥中死亡的獵人們屍體橫陳,對於卡洛斯來說,是再習慣也沒有的場景。
漫長的流浪生涯裡,他有無數次獨自一人行走在無人的野外,沿著沼澤,穿過那些大片的帶毒的植物,踩著滿滿的瘴氣和迪腐的臭味,這樣冷靜而幾不側目地路過同類的屍體。
一聲尖銳的啼聲,貓頭鷹從樹枝上筆直地往天空飛去,那一刻卡洛斯幾乎想也沒想,猛地一揮手,一根本來已經枯萎的樹藤陡然間長出三四米長,像一把利箭一樣追了上去,毫無懸念地貫穿了鳥類的心臟。
貓頭鷹的屍體筆直地掉了下來,同時掉落的還有它的一對眼珠,肖似人類,赤紅赤紅。
卡洛斯蹲下來,撕下自己襯衣的一角,隔著布料捏起了那顆猙獰的眼珠,來回研究了一陣,才輕輕地呵出一口氣:“狗屎一樣的進展,竟然是藏珠蚌。”
這是一種即使在卡洛斯的年代也極其少見的迪腐,大多喜歡附在人或者動物的身上,極少有人能看見它的真身,它吃人的眼珠,但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