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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爾心事重重開車送他的媽媽和侄子們去火車站,臨到分別的時候,肖登夫人終於忍不住小聲問:“關於約翰和那位……奧克爾先生,他們並不是聖殿的人,對吧?”
伽爾愣了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肖登夫人微笑著看著前方,好像剛才那句話不是她說得一樣:“別這樣孩子,你忘了麼?媽媽年輕的時候也當過教官,還親自修訂過教材,袖子上也是有過一個豎琴的人,所以我知道,現在的聖殿,是教不出這樣的年輕人的。”
伽爾沉默了一會:“抱歉媽媽,我不能說。”
“我當然知道。”肖登夫人的話音,有些挫敗地停頓了一下,然後拉下她最驕傲的兒子的頭,她微微踮起腳,溫柔地整理著他的領子,“但也不是壞事不是麼?聖殿已經一成不變了太久了,當然我們都知道和平是最好的,可有的時候仍然不得不遺憾,只有最動『蕩』的年代裡,才會出現那些光是名字排在一起,就讓人熱血沸騰的人,不是嗎?”
光是名字排列在一起,就讓人熱血沸騰的人……伽爾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空洞地說:“是的,強大的榜樣會促進我們前進。”
人類,即使古代有深奧的法陣學,現代有高速發展的科技,有讓人眼花繚『亂』的咒術,但是單個人的力量顯然是弱小得不值得一提的——就連傳說中的卡洛斯,也只是個人類而已,他沒有迪腐那樣強悍的身體,飲食不調會腸胃不好,會受傷甚至會有第一次出現的時候那樣,幾乎爬不起來的虛弱。
他甚至會『迷』『迷』糊糊,幾次三番地用手直接去抓微波爐裡熱好的東西,以至於到現在手上都有一個小小的燙傷。
也許是因為親近,伽爾有的時候,甚至有種這是個和自己一樣的平常人的錯覺,然而……也只能是個錯覺了。
驕傲的金章知道自己不敢獨自一個人,在走路都不穩的情況下,帶著個只會礙手礙腳的實習生對上惡魔級,也知道自己絕不敢明知道對方是兩個二級以上極端危險的迪腐,甚至還有第三隻在暗處蠢蠢欲動,還能毫不猶豫地闖進它們的界裡。
他在這個男人身上,看不到畏懼、看不到恐慌、甚至看不到一點驕傲。
伽爾知道,他和卡洛斯阿爾多大主教他們的差距,並不在於學識和戰鬥經驗——那些都是可以彌補的。
只有一樣東西不能彌補,那些古老年月裡,無數生死之地掙扎出來的人身上,那分沉澱到了骨子裡的強大和鎮定。
肖登夫人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她抬手輕柔地拍拍他的臉,好像他還是個孩子似的,嘆了口氣,看似輕鬆地轉換了話題:“相信我孩子,你有你的優秀之處,你一直是我和你父親的驕傲——哦,得啦,說起來我昨天好像犯了個錯誤,你不知道,當我對奧克爾先生說出你們去向的時候,他的臉『色』有多可怕,約翰那個小傢伙實在應該在告訴我,他已經有戀人了。”
伽爾無從解釋,只能苦笑一聲:“我想他大概……只是喜歡湊熱鬧?”
“好吧,”肖登夫人顯然只是為了轉移話題而轉移話題,完全沒往心裡去,只是順口感嘆了一聲,“愛情真是年輕人的玩意——邁克,莉莉,從你叔叔的車上下來,我們要上火車啦!”
這時候,伽爾心裡突然湧起一股衝動,這使得他竟然突然脫口說:“媽媽,如果……”
才吐出幾個字,他的話音在肖登夫人轉身看向他的時候戛然而止——我在幹什麼?他心煩意『亂』地想,我難道想說什麼麼?
“嗯?”
“不,沒什麼。”伽爾逃也似的鑽回了他的車裡,“我就不送你進火車站了,關於克萊斯托和昨天約翰說的影子魔,我需要到聖殿去一趟,調集獵人開始準備調查,這是要緊事!”
肖登夫人似乎想說什麼,但是伽爾並沒有給她機會,他飛快地調轉車頭,跑了。
而後,伽爾為了自己的懦弱行徑,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盤。
然而他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若無其事一樣地開著車直奔聖殿,好像把這件事從他的大腦裡清除了——伽爾從小就是一個非常理智的孩子,他出生於一個特殊的獵人家庭,叛逆的哥哥完全不懂得成為一個“傻乎乎追著某種不存在的野獸跑的特殊警察”有什麼趣味,他去了國外,追求他的藝術夢想,而他——肖登家的小兒子,弗拉瑞特的最後一支血脈,註定揹負起這個古老的傳承。
他一直努力,一直優秀,可在他整個青春期裡,卻沒有人記得住“伽爾”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