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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浴血的艾抱著她就這樣一步步地向前,向著那個他不願接近但是又不得不去的地方。
一路上他沉默不語,因為他並沒有什麼話好說,也許幾個字一說出口就會變成一連串的: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知道他錯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最後的,也許不是機會的機會……
走過戰場,不知是誰清理過了,一些屍體被掩埋,一些被燒掉,那些曾經隸屬於光明聖教的半獸人戰士和光明騎士團的屍體,大約已經被光明聖教的人帶回。
散落的斷矢,殘破的鎧甲,天空中盤旋的禿鷹,還有在那未燒盡的腐肉上盤旋的蒼蠅……
上萬的鮮活生命,僅僅過了一天不到,就只剩下了這些。
那麼生命的意義何在?幾十年自然孕育出的萬物之靈在前一個秒還代表著無限的可能,甚至蘊涵著改變世界的力量;而下一秒就已經成了一具無生命的,無意義的物件。
這樣……對嗎?
但這不是艾現在所想的,他的目光只是不帶憐憫望著前方,他要去的方向,他知道那裡有個充滿著詭異和謎團的人,他曾經在真情流露時,歇斯底里的喊過一句話:
“我一直在想辦法讓她活過來啊!”
於是,這句話成了艾最後的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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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北面的那個小湖,承載了薩馬埃爾太多的記憶。
而如今,這些記憶中又會多出一條——
這裡埋葬著一個曾經可能會成為他妻子的女人,一個本來要跟他平凡的過完後半生的女人。
腰間的那把血紅色的彎刀漸漸發燙,發紅,需要鮮血才能讓它冷卻,而貼身的那把墨黑色的匕首,少有的響應著他同伴的渴望。
而薩馬埃爾此時的心,卻出奇的冷。
說他冷血也無妨,反正他從來都沒有否認過——
揹負著無數條人命,沾滿鮮血的雙手,殺人對於他來說甚至都不需要理由,這種人,不是冷血又是什麼?
繆斯死了,他該感到悲傷嗎?要做出痛苦和悲傷的樣子嗎?
可是為什麼他的心什麼也感受不到?
而既然什麼也感受不到,他為何要悲傷?
是的,他愛她,於是他在她生前努力的去愛她。可是現在她死了,他的心為什麼還要給她留一片空間——去悔恨,去追憶?
葬下了繆斯,就像是將那根刺進他心臟的空心鐵管抽了出來,他的心飛快的癒合了,然後不再想起繆斯這個名字。
那個從某個軍營軍官地牢深處擄來的叫做繆斯的女奴就這樣離開了他的生命。此後,兩個其它的名字佔據了他的心:
哈特·萊穆斯,庫佐夫·莫勒尼。
於是一切又回到了正軌,也就是他剛剛來帝都之時的目標。無論是做什麼,他都從來不在乎別人是怎麼看他,他只在乎他的心,他的心想幹什麼。之前,愛情讓他的心略微迷惘了一陣,幾乎將他拉離了正常的軌道。
而現在,當他重新抬頭,看到帝都的北城門就在眼前,眼神中的光芒重新熾熱起來,一如幾天之前他來到此處心中所想的一樣:
“我,薩馬埃爾·馬斯特瑪,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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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罕布拉宮。
德洛瑪匆匆的走進書房,然後關上門。
“陛下,法爾死了。”他說。
“哦。”魯希瑟斯冷笑了一聲,“怎麼死的。”
“被暗殺。”德洛瑪說。
“隱世會嗎?”魯希瑟斯問。
“很可能是。”德洛瑪神情嚴肅,但似乎每次面對攝政王的時候,他的神情都是這樣一本正經,
“死狀和卡蒂婭很像,都是身首分離。”
魯希瑟斯再次冷笑:“很好,很好。他們終於做了他們一個星期前就該做的事情。”
“可是……”德洛瑪的神色微變。
“可是什麼?”魯希瑟斯依舊冷笑,“可是你並沒讓他們這麼做是嗎?”
“原來是您……”德洛瑪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溼,他突然覺得自己突然變成了一個白痴,竟然對任何事情作出的判斷都開始變得模稜兩可起來,尤其是在那張骷髏面孔完全不帶笑意的目光的注視之下。他很想要坦白一切,但又不知道坦白什麼,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攝政王都知道了什麼。
當然,如果他知道了攝政王此時的想法,他也許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