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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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生倒回三百年前,鏡面上,卻又為何會出現九重天闕?”
帝君指間轉著瓷杯沉吟:“若沒猜錯……”話說了一半,住了口。
帝君不常沉吟,更不常欲語還休。因沉吟和欲語還休都代表著一種拿不準。帝君不常有對事情拿不準的時候。蘇陌葉心中驚奇,再往鏡面上一瞧,卻見祥雲漸開,妙華鏡中現出一軒屋宇,四根柱子撐著,橫樑架得老高,顯得屋中既廣且闊。然這既廣且闊的一軒屋子裡頭,旁的全沒有,唯有一張寬大雲床引人注目,雲床上模模糊糊,似躺著一個人影。鏡中的畫面拉近些許,蘇陌葉一頭冷汗,雲床上躺著的那位紫衣銀髮的神君,不是東華帝君卻是哪個?然斜眼一撇活生生坐在自己身旁的這個帝君,帝君仍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瓷杯,瞧著鏡面的神情,有一種似乎料定諸事的沉穩。
未幾,雲床前有了動靜。一位著衣板正的青年仙官挨近了雲床,闆闆正正地換了床頭裝飾的瓶花,闆闆正正地在屏風前燃了爐香,又闆闆正正地替沉睡的帝君理了理被角。被角剛理順,房中進來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仙伯。因青年仙官與老仙伯皆著便服,瞧不出二人階品,但鬍子花白的老仙伯晃著板正的青年仙官卻是一個極恭順的拜禮,道:“重霖仙君急召老朽,不知所為何事。”
重霖,這個名字蘇陌葉聽過,傳說中帝君自避世太晟宮,便欽點了這位仙者做宮中的掌案仙使。重霖仙官乃帝君座下一等一耿介的忠僕,以多慮謹慎而聞名八荒,數萬年業一直是九重天上諸位仙使們拜年、學的楷模 。
重霖仙官板下的臉上一副愁眉深所,掂量首:“此次請耘莊仙伯前來,乃是為一樁極其重大之事。帝君因調伏妙義慧明境而沉睡,你我皆知他老人家下了禁令,此事萬不可驚動宮外之人,以免令六界生出動盪。說來前幾日亦多虧仙伯的一臂之力,將司命星君凡人的命格本子改了一兩筆,方能欺瞞住眾仙,假意帝君他乃是對凡人的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陰熾盛這人生八苦有了興致,轉生參詳去了。帝君他睡得急,雖並未留下旁的吩咐,但近日有個思慮,卻令我極為不安。”
耘莊仙伯邁近一步:“敢問休事令仙君不安?”不愧是太晨宮中的臣子,沒沾上九重天說話做事轉彎抹角的脾性,說話回話皆是直殺正題。
重霖嘆息道:“帝君雖已調伏妙義慧明境,鎖了緲落,但倘若曉得帝君為此沉睡,即使那緲落業已被囚,我亦擔心她會否鬧出什麼風浪來。為保帝君沉睡這百年間緲落不致再生出禍端,我思慮再三,近日倒是得了一個法子。仙伯極擅造魂,若是仙伯能將帝君的一半影子造一個魂魄投入梵音谷中……自然,此魂若生,他斷不會知曉自己是帝君的影子,也斷不會知曉肩負著守護慧明境的大任,但此魂終歸有帝鴽的一絲氣息,只要他投生在梵音谷中,便是對緲落的一個威懾。且梵音谷中的比翼鳥一族壽而有終,一量皮囊化為塵埃,投生的那個魂魄自然重化為帝君的那半影子,於帝君而言也並無什麼後顧之憂。”
耘莊仙伯靜默半晌,沉吟道:“仙君比事慮得周全,老朽方才亦思慮了片刻,這卻是唯一可行之法。但依老朽之見,待老朽造成此魂,投入梵音谷後,仙君同老朽卻都需飲一飲忘塵水忘卻此事。仙君行事向來嚴謹,想來也贊同老朽所為,雖說投生的魂魄僅為帝君幾分薄影,但亦是帝君的一部分,若你我無意中透露此事,被有心之人拿捏去,將此魂煉化吞食,帝君沉睡中正是虛弱時,必會動搖他的仙根。”
重霖頷首:“仙伯軍一點,提的很是。”
鏡中畫面在重霖攜了仙伯走出宮室後悄然隱去,起伏的祥雲連綿的亭閣都似溶在水中,妙華鏡端立在他們跟前,就像是面普通鏡子。
新一輩的神仙中,陌少一向覺得,自己也算個處變不驚的,但今日不知是何運氣,料想外之事接踵而至,令他頗有應接不暇之感。直至眼前這樁事揭出來,他覺得自己徹底淡定不能了,妙義慧明境是個什麼鬼東西,他不曉得,但剝離這一層,鏡中重霖與耘莊兩位仙者的話中所指卻分明,分明說沉曄乃是帝君的影子,沉曄竟是帝君的影子?青天白日被雷劈也不能描出陌少些時心境之萬一,但若要說被雷劈,此時鏡子跟前,理不有位被劈得更厲害的罷,他不由得看向帝君。
理當被雷劈得更厲害的帝君卻從容依舊,沉穩依舊,分茶的風姿也是依舊。
其實沉曄是自己影子這樁事,初入此境時,東華他確然沒想過,即便時而覺得這位神官的氣息有些熟悉,也因懶得費心思之幫,隨意以二人可能修的乃是同宗法術的藉口搪塞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