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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連生長在紅旗下,接受的是正經的唯物主義的教育,雖然一時被嚇到了,回過神後,開始覆盤,很快就發現了疑點。信王表現得太鎮定了,誠然他是武人,殺氣重,不懼怪力亂神,可是他未免太鎮定了一些,就彷彿胸有成竹一般。而且保才始終沒出現,太不正常了,說出大天來,保才也是侍衛,沒理由不出來看看,那麼大的動靜他會聽不到,他就一點兒也不擔心?流連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雙草鞋,她敢肯定不是風吹的
顧景琛閒暇時喜歡守著流連,一來流連這裡有許多好吃的,二來流連憐他年幼無母,很照顧他。
流連在院裡坐著捅蓮芯,顧景琛抓了一隻水牛,照例先嚇了流連一回,自己在流連旁邊玩。顧景琛會一些精緻的淘氣,他找了一根線套住水牛,又用紙疊了一隻小車,用草趕著水牛拉車,車上載著一顆蓮子。信王和侍衛被逗得哈哈笑,流連也被逗得開心不已,忽然她心中一動,有點兒明白草鞋是怎麼回事兒了,應該是有一個什麼東西扯著草鞋在動,也許是老鼠。既然可以人工製造,那麼肯定是有人存心嚇唬她。是誰呢?她狠狠瞪了信王一眼。其實流連猜得差不多,不過不是老鼠扯著草鞋,老鼠跑得太快了而且不好逮。其實是鞋裡栓了一隻癩蛤蟆,鞋底挖洞探出腿去,鞋就會慢慢走了,就是專門嚇唬人的把戲。
想明白後,流連對信王的態度急轉直下。信王不知道自己怎麼露的馬腳,試圖淡化此事。流連可不會輕易原諒他。
休沐這日流連正陪著顧景琛下五子棋,聽他嘮叨兩個姐夫提親的趣事。信王很少來後院,他後面沒跟著人,
“琛兒,前面兒切西瓜呢,快過去吃!”顧景琛扔下棋子跑去吃瓜了,信王坐下來繼續,流連卻不想理他,藉口吃瓜想溜,信王扯住她的腕子。流連甩不開他的手,翻臉冷冰冰道:“王爺,請自重!”
信王哪肯鬆手,好容易才親上嘴,一鬆手就前功盡棄了,“又怎麼了,誰惹你了!我幫你出氣!”
流連翻了個白眼,不想答理這個厚顏無恥的傢伙,“鬆手,你他媽鬆手……”
信王知道糊弄不過去了,訕笑道:“生氣啦?以後不嚇你了,別生氣……”
流連氣更大了,抬腳便踢,信王也不是個肯吃虧的,躲開她的攻擊,將人摟得更緊了。流連氣狠狠地踩了他幾腳,信王裝模作樣地吸溜了幾下,悄聲道:“罵也罵了,打也打了,不生氣了好不好?”
“好你媽個蛋!士可殺不可辱!鬆手!”說著竟張口去咬。
信王咧嘴道:“你看你,怎麼屬狗呢!疼,疼疼疼!”
流連鬆開嘴,先往地上啐了一口,繃著臉不理他。
信王以為自己的姿態已經足夠低了,憑她是誰,也得感動萬分,投入他的懷中,偏眼前這位,軟硬不吃,死活不上道,愁死人了。
“先放開,有事兒說事兒!”
“不放!有本事你還咬!”
流連懶得多說什麼,好歹也是個王爺,跟個無賴似的死纏爛打,跟他糾纏,跌份兒!
保才匆匆而至——別的侍衛都不肯來煞風景。保才其實也不想做這個不速之客,奈何情況緊急,討厭的敵軍來搗亂,耽誤不得。
狄平焦急地等在正廳,屋中還有兩個風塵僕僕的斥候,狼吞虎嚥吃著東西,見信王進來,忙行禮,信王擺擺手“免禮,先吃。”狄平把情況簡述了一遍,納悶道:“很奇怪,鬼方人幾乎沒有夏天來襲擾的先例,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
一個斥候嚥下食物,灌下去一杯水,“來的這兩千人幾乎都是青壯男子,沒跟著婦孺老幼!”
鬼方人以遊牧為生,夏季正是牲畜抓膘的季節,秋天儲存草料,這些事兒關乎著來年的生計,都忙得不可開交。倒是冬春難熬,常成群搭夥來放州搶掠,尤其是春天,青黃不接時,劫掠是他們掙扎生存的必要手段。
狄平道:“西北、正西、西南方向都沒有異動!只北邊兒這兩千來人,能頂個屁用!”
“會不會有伏兵!”保才皺著眉頭。
信王若有所思地搖一搖頭,一馬平川的地方,往哪兒伏。果然狄平道:“應該沒有,所有的瞭望哨都沒發現。如今北邊兒根本不許種高梁,穀子也不過才二尺高,藏不住人的!”
信王站起來緊緊腰帶,“我帶人去看看,保哥你帶一千人在馬山接應,平兒守家!”
“還是王爺在馬山吧!我帶人去迎敵。”保才若有所思道,“萬一沈家有什麼異動,王爺可以壓制住!”
信王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