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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柳家老太太將孫子臭罵了一頓,應下收留紅杏兒,卻並沒開口叫孫子納妾。柳瑞寀有點兒失望,去向她娘討主意,被她娘又罵了一頓,然後告誡兒子來日方長。柳太太親自跑到兒子院裡細細叮囑了紅杏兒一番,便差人替她收拾好東西送去了老太太院裡。老太太安置她住在後院西廂房裡,一日三餐跟著自己吃,閒暇時便做些針線。
柳家兄弟並沒有費什麼勁就把杜氏接回來了。杜氏本來要再耍耍小性子的,瑞宏正色道,“爹爹就要回來了,他在外操心勞力也就罷了,怎麼能讓他為兒女私情操心?況且,夫妻哪有不拌嘴生氣的?現在你嫂子身體不適,母親一個人管家累得團團轉,你怕是不能躲在孃家偷懶了!”親家母便順坡下驢,留他們吃了午飯,收拾收拾閨女的東西打發他們回去了。
流連正守著大姐奉賢喝湯。這幾天流連看得她緊,飲食湯藥補品,一點也不馬虎,大姐的臉色竟透出一點點紅暈來,柳家老太太心裡高興。她高興可有人不高興,家庭裡的事務就是這樣: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柳家太太恨得牙癢,她連一丁點兒希望大兒媳好起來的心也沒有。
柳太太想把管家的權攬過來想了足有十幾年了,只是老太太死活不交給她,先是藉口她有身孕不能勞心,後來直接把管家權交給了瑞宏媳婦,說她識文斷字能寫會算。她不過說了句兒媳婦兒年輕沒經驗怕管不好,死老婆子把臉呱嗒撂了下來,說家遲早得由老大當,不趁著年輕好好學,難不成要等老了再學不成?差點把她噎死!她知道自己是帶著肚子進得門,不體面!可也沒這麼欺負人的:倆兒子都是生下來就抱到祖母炕上,一個閨女左說右說才讓她養了。受了這麼多年氣,好容易管家權到手了,還得看死老太婆的臉色,奉賢只要一頓沒吃好,這頓罵,聽著像是罵廚娘,其實……誰不知道呢!
看見寀哥兒媳婦她就來氣,明明寀哥兒是從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媳婦偏跟自己不親,妯娌倆好得蜜裡調油的,活賽親兩姨姐們兒。這媳婦回來不先給自己請安,倒急著奔後邊去了,甭問,尋她那親嫂子和親奶奶去了!
杜氏先給祖母請了安,又與大嫂見禮,在一旁坐下,攜了柳葉兒的手親親熱熱說了幾句話,褪下一隻金扭絲麻花鐲套在柳葉兒的腕上,笑道:“這個妹妹我一見就喜歡,不愧是嫂子孃家人,這模樣兒,這氣度,果然不同。”奉賢忙替自家妹子客氣了一番。流連估計杜氏有話跟大姐說,便溜下炕出了門去,柳家老太太正坐在蔭涼處搖扇子,招呼她過去吃櫻桃。
屋裡嘁嘁喳喳地聽不清在說什麼,似乎還夾著低低的嗚咽。老太太淡然自若,跟柳葉兒討論著櫻桃的事。
屋子裡,杜氏低泣著,奉賢並沒有勸她,杜氏恨恨道:“他十天回來一次,回來也只惦記那個狐媚子,我還能綁著他不成?一個月……也沒有一次,怎麼懷得上!大哥三十無子還沒納妾呢,他怎麼能納妾呢?”
“你嫁的不是二哥嗎?”奉賢調侃了她一句,轉而正色道:“你要是同意喝她奉的茶,她不過名正言順把孩子生下來,你不同意,她不過落個難聽名聲,這孩子還是得生下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而已。但是,”奉賢加重了語氣,“她越狼狽老二就越憐惜她,她就越發要抓緊老二,你就越發難堪。離了咱們家她怕是連個丫鬟也當不成了,留下來,她就能錦衣玉食,你覺得她肯走?老二正在興頭上呢捨得趕她走,所謂留子去母,權宜之計罷了!”
“就這樣讓她做了二爺的妾未免太便宜她了!抓一副藥,落胎!”
“切!”奉賢都懶得理這個傻大姐了,運了運氣,依然好生勸道:“倘若真要打落了她的胎兒,別說二爺,只怕祖母都不能容你,到時候就不是和離了,怕是要休妻的,這樁事,休想!”
杜氏已經深感絕望了,她嗚咽道:“我在孃家住著,就想著不如死了算了!再逼我,我吊死在紅杏兒門口,怕我孃家不砸爛那個狐狸精?”奉賢無語,本來一點就透的事,這個憨貨死不開竅,自家妹子才十二三歲,就知道這個紅杏兒奉的茶她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從她嘴裡說出納妾的話來,大家都體面,她落幾份人情,不應承,也不過白做個惡人,於事無補。奉賢無奈,話不挑明怕是不行了,這個憨貨一碗餃子下肚她都嘗不出是什麼餡,便把個中厲害掰開揉碎給她細細說了一遍。杜氏哭了,哭得很傷心,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如此無助。
奉賢靜靜地看她哭,約摸一盞茶時分,才幽幽道:“別哭了,我給你出個主意”杜氏抬起頭來,奉賢道:“紅杏兒出身低微,不守婦道,納她為妾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