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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落,眼過掠處皆是驚懼之色。目轉處瞥見那面無表情的父子二人,冷冷一眼,甩袖步離,丟下一句:“北國公和御史臺主隨孤來。”
我醉了一月,如果可以我寧願永醉不醒。如果不醒,我是不是還可以見到我的秦小將軍,他還會向我露出那無奈和寵溺的笑容。如果不醒,//奇書//網整//理他的掌心還會握著我的手,說君上小心。他會教我撫弦,會罰我抄書,會陪我下棋,會恨鐵不成鋼地敲著我額頭說,君上你這樣讓我怎麼放心的了?
沉璧,沉璧,每念一遍,我的心便枯槁一分。我想過很多以後在一起的日子,或許艱難或許還是會有很多風雨,但是一定會幸福的。因為你是我的秦小將軍,是我親手選的並肩一生的人。可是,我唯獨沒料到崖前一別就成了永遠。
當我我渾渾噩噩被人從馬上抱下,聽到所謂的黎公夫人身受重傷時依舊麻木不仁,只當我看到那個幼小的身影時,生平第一次湧起了前所未有的恨意。
我推開身邊的人,拔出劍,卻在中途被人奪去利劍。那人眼帶寒霜,一個巴掌扔到我臉上:“北寞以為秦將軍一命換來的是一個值得他捨己護國的明君,卻不想至此君上依舊任性如故。前有黎君壓境,後有內賊犯上,羽策軍不是拿來給君上兒戲的!君上此時不該清醒清醒了嗎?”
我捂著臉,雙眼通紅,看著面前的北國公父子二人,再看到眼前幼童,竭盡氣力,緩緩開口:“派使前往黎軍談和,想必華胥夫人的耳子值得起我荊國半壁江山……北國公坐鎮在前,其他將士隨我和北臺主回京平叛。
梁州謀反之心昭然若揭,勾結黎國、內外串通,在黎國舉兵犯荊之時便帶兵攻向王都。我等這一刻已等了許久,自以為部署已十分詳密,卻不料終是搏不過這命運一指,便是生死相隔境地。北國公道:“北家自是鼎力相助於君上。小兒已傾慕君上許久,若能得君幸助君上鞏固江山,豈不更妙?”
我怒極反笑道:“你這是在要挾我?”
他拈著鬍鬚笑地分外慈祥:“有得有失,君上自可衡量。”
我如何衡量,又怎生衡量?內憂外患,便是君王也有不得已之時。國君需仰仗北家,因此,那個在國君之稱背後,名叫雲步疏的女子只得就此死去。或許這便是最好,這世間護我寵我之人已不在,而身為君王使命便是護佑別人,萬不能避在別人身後。
紅燭高燃,國君大婚,朝勢初定,舉國慶之。我抬頭看天,宗廟之前,高階之前,北寞立在我身邊,深色喜服加身亦襯得他劍眉英目,我神思恍惚,指尖抬起觸到他面容,他握住,一貫冷色的眸子裡終於浮起笑意。那一笑,終於讓我蠻腔悲痛頃刻崩潰,淚落成雨。我看不清對面之人的容色,我只知道,這一仗我輸得一敗塗地。
沉璧,沉璧……我輸了我的半壁江山。
命運,這般弄人。我們生不能,亦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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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番外 筆墨荒唐 。。。
作者有話要說:想好好寫一下這個人的,但是=。=沒轍啊,趕榜單之。等有空我再專門給他開一篇文。
一場亂世煙雲,幾筆濃墨重彩,一頁黃紙翻去,憑爾風流皆逝去。
做慣了冷眼旁觀這喧囂繁華塵世的人,時間久了,心中愈來愈掙扎的生出一種嚮往。墨家是這人間訊息流竄最多最快的地方,卻也是最寂寞和安靜的地方。令人窒息的墨汁味,枯燥的筆尖擦過紙張的聲音,不同的人相同麻木的表情。
這是一個牢籠,而他遲早要撕裂開它從中逃脫而出。
他最後一次見到那人,是在墨家的凡頂樓上,那人坐在掉了漆的高欄上,膝上橫放著一杆七尺長槍,槍纓是鮮豔的血紅。凡頂樓高三十丈,他坐在盤著的單腿上,風灌進他的墨色衣裳裡,看上去像只搖搖欲墜的孤鷹。
落九郎忽然覺得這個比喻很好笑,若是鷹又怎會墜落?更何況是那個這樣被認為是通天命的人。據說墨家的先祖是天上的仙人,後因犯錯被貶到了凡間,自此獨行在世外、記錄這世間發生過的事。生為墨家家主理所應當被認為是領悟天命的存在。
“你要走了。”那人的拇指一點點很細緻地揩著冷鋒熠熠的槍頭,未束的長髮繚亂在空中半掩住他冷玉般的面容。
“知道了還說,真是廢話。”落九郎揉著剛剛被丟了巴掌的左頰,五道指印還很是清晰。
“如如會很傷心。”家主平板無波地聲音沒有透露出一絲對於名喚“如如”的人擔心,仿若只是在坦述一個事實,卻也確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