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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兩句話就能講完的事,宋殊能講一個時辰。這十來天他就是一直講啊講,根本沒有教二人做燈籠,下午還會教二人詩詞歌賦,留的課業則是描字帖。唐景玉看過,宋殊發給楊昌的字帖豪邁灑脫,朱壽的就清雋飄逸,顯然也是因材施教。
或許是她閒著沒事幹,也可能是宋殊聲音好聽,講的也不呆板,雖然覺得這些對做燈籠沒有太大用處,唐景玉依然每次都聽得津津有味。她也在練字,紙用的是朱壽楊昌字帖的背面,墨從朱壽那裡分,至於臨摹的字,她用的是宋殊扔在竹簍裡的廢紙。
唐景玉喜歡宋殊的字,飄逸淡然,有君子之風,看著能讓人心都跟著平靜下來。
“好了,你們回去吧。”講完今日該講的,宋殊示意兩個徒弟離去。
唐景玉聽到了,依然坐在花壇邊上。
楊昌對她這樣已經見怪不怪了,因為唐景玉給自己找的理由是隨時準備聽候使喚,宋殊知道後也沒有趕人。
只有朱壽信了唐景玉的藉口,每次出來都會告訴唐景玉里面不需要收拾。
這次也不例外。
唐景玉順勢站了起來,對著門口道:“這樣啊,那我走了。”聲音不高不低。
“進來。”
出乎意料的,裡面的人開口喊了她。
唐景玉頓覺不妙,可她必須進去啊。
朝朱壽擺擺手,唐景玉三兩步跨上臺階走了進去,一邊關門一邊乾笑:“掌櫃叫我何事?”
宋殊背對她站在桌子前,等唐景玉走到身前才問她:“為何偷聽?你應該知道,聽了這些也做不出來燈籠。”
唐景玉看著桌上的一堆紙張,識趣地沒有辯解,而是老實回答:“可不聽這些肯定做不出來好燈籠啊。以前想著跟掌櫃學燈籠賣錢,掌櫃不肯收我為徒,我死心歸死心,就是忍不住想聽聽掌櫃給朱壽他們講什麼,沒想一聽就真的感了興趣。掌櫃不教我,我可以跟前面的師傅們學,也不用他們特意指點,我自己琢磨,萬一無師自通做出能賣的燈籠,好歹也能賺兩個錢不是?”
“你這是偷師。”宋殊將手中的紙一一鋪在桌子上,“你就不怕我攆你走?”
唐景玉自信搖頭:“掌櫃不怕我偷師,自然就不會趕我走。我看過了,那些複雜的燈籠,老師傅們都是在燈房裡做,我能學的只是一些基本功。而且外面做燈籠的有的是,宋家燈籠名氣高主要還是歸功於燈籠上的書法字畫水平遠高於其他制燈師傅。我呢,既沒有做好燈籠的手藝,也沒有精湛的書法字畫,最多做幾盞最普通的燈籠過過癮,掌櫃怎麼看都不像是連這個都容不下的小氣之人。”
宋殊沒有否認,只是提醒她:“你這樣做出來的燈籠,最多十幾文錢,完全不用浪費時間聽我講課。”
“我知道啊,我也說了,我是因為喜歡聽才聽的,以後做燈籠能用上最好,用不上我也不會生悶氣。”唐景玉隨口解釋,一副無所謂的語氣。
宋殊看了她一眼,敲敲桌面上的幾張紙:“這些都是什麼紙,你能否分辨出來?有些東西光聽沒用,不過是浪費時間。”
唐景玉撇撇嘴,走過去低頭看那些紙張,宣紙最好認了,小時候用的全是宣紙,她不用摸就拿了出來。剩下的幾種,澄心堂紙平滑緊密,玉水紙次之,藏經紙紙厚理粗,精細瑩滑,這些都是不易吸墨的,宣紙和剩下的幾種則容易吸墨,而不同紙張對下筆速度都有要求,做燈籠選紙也要考慮這些。
她邊摸紙分辨邊講解,宋殊所說她記得幾乎一字不差。
宋殊投給她訝異的一瞥:“看來你比我想的還要聰明。”
唐景玉忍不住得意地笑了,父母均是才貌雙全,她沒有繼承父母出眾的外貌,幸好還算聰慧。
但宋殊並沒有讓她得意太久,他利落地把幾張紙收了起來,整理好後神色淡漠地告誡她:“之前允許你偷聽是因為覺得你聽了也學不到什麼,現在……下次再讓我發現你來偷聽,我會給你換一份沒那麼閒的差事。”
唐景玉氣結:“你……”
“出去。”宋殊及時堵住了她尚未出口的話。
唐景玉咬咬唇,氣呼呼地走了。
虧她還以為宋殊為人大方,其實就是個自大的小氣鬼,先是看低她,如今惱羞成怒便斷了她的機會。
唐景玉氣得夠嗆,回到屋裡把門一關,倒在床上睡悶覺,吃午飯時把自己那份端到屋裡便沒管堂屋師徒三人的,反正今天本來就該她休假,她不出去也不代表就要伺候宋殊。若是宋殊沒有氣人,她倒是不介意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