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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的樹,只知四季常青,稍遠的地方立著一尊魯迅的半身塑像,旁邊種了兩株鳳凰樹,每年畢業季時這裡總是鳳凰花落了滿地。
路燈柔和的光把她的身影拉長,在安靜的夜裡搖曳著,她坐在鳳凰樹旁邊那個叫“行知亭”的小亭子裡,忽的想起以前的一件事來。
那一次是晚自習過後的事了。
那時她才和覃念在一起不久,他們約好了下晚自習在這裡見面一起回家去。有一天晚上錦珏等了他許久,久到她都開始胡亂的猜測覃念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等到覃念來時,已經過了很久,她在看見他的那一刻所有的擔心都變成了委屈,只能扁著嘴問他:“你怎麼現在才來?”
覃念卻似乎沒注意到她的委屈,只是很興奮的去拉她的手,一邊往外走一邊大聲的說:“錦珏,以後我要當一個最厲害的建築師,讓大家都能住上我設計的房子!”
那時葉錦珏並不知道他遇見了什麼人或是什麼事,讓他突然這麼興奮與篤定,她只知道他握著她的手很用力握得很緊,可是她連喊痛都喊不出來。
因為這個在燈光裡說著夢想的男孩目光灼灼異常明亮,她即便有再多的話都再也說不出來。
我說夏蟬唱不完少年夢,他說街燈亮不過明日光。
終此一生,即便她遺忘了許多他們在一起的細節,都無法忘記那年夜裡燈下路上發光的少年郎。
她又走近了教學樓,高三的教室都亮著燈,這才晚上八點左右的光景,正是學生們上晚自習上到一半的時候,A中自來都是要到晚上十點才會真正放學。
葉錦珏拾階而上,靠在陽臺邊上打量教室裡的陳設。這是她曾經待過的地方,高三(1)班的教室還是在二樓的靠左的角落裡。
她在心裡認真的回想他們那時教室裡的一切,誰坐在靠門口的位置,誰坐在最後一排上課老是睡覺,那時的黑板報是學雷鋒的一直沒換過……
隔壁教室裡走出來一個年輕人,看見她就問:“同學你不上課站在外面做什麼?”
葉錦珏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這位年輕的老師是把她當學生了,她打量一下自己身上的運動服加羽絨外套,有點哭笑不得,自己平時這樣打扮從沒被人誤認過,難道是因為身在學校整個人就變年輕了麼?
她剛要解釋,課間休息的鈴聲就響了,零星幾個學生從教室出來,都是去往洗手間的方向,其他的人或是繼續在埋頭看書做練習,或是趴在課桌上小憩。
一個穿著厚棉衣的中年男子從高三(1)班的教室走出來,經過葉錦珏時看了一眼又往前走,卻又很快的轉過身來,在葉錦珏面前站定,詢問得有點猶豫:“你是……是葉錦珏同學嗎?”
葉錦珏驚喜的笑:“孫老師好,好久不見了!”
孫老師笑呵呵的回應她:“好,好。”
又和剛才那個年輕的老師道:“小楊,這是我以前的學生,比你還高兩屆嘞,是你師姐,你不會是把她當成哪個班逃課的了吧?”
小楊老師臉一紅就是一陣尷尬的道歉:“對不起啊師姐,實在是不好意思。”
葉錦珏不在意的笑笑,見他已經走遠,回過頭來和孫老師說話:“老師你還帶這個班啊?”
“也不是一直帶這個班,分到哪個班就帶哪個班吧,你呢,這幾年怎麼樣?”
久未相見的人們一旦見面,這個問題永遠不會不合時宜。
“還好,現在在一家文化公司做編輯。”
再多的難過和坎坷到了事情過去之後,能說的不過是“還好”這兩個字,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對著別人說起自己過去有多不容易。
孫老師問她:“那個以前和你在一起的、哦,叫什麼覃唸的那個孩子,你們還聯絡嗎?”
孫老師剛調進A中的那一年,恰巧就是葉錦珏人生遭逢大變的時候。那時她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別人問她怎麼了她一句話都不肯說,孫老師試圖找她談話卻敗在了她的沉默底下。
後來,還是孫老師想方設法的找過了她之前走得較近的同學,又透過她們找過了覃唸的同班同學,就這樣順藤摸瓜的基本弄清了這件算不得隱秘的事情。
孫老師會留意著她,時不時就找她談下話,等到高三幾乎要結束時,葉錦珏已經比原來好了許多,即便仍舊不多說話,但已經精神了許多,成績也不錯,孫老師過了這麼多年,也還是可以一下子喊出這個讓自己費了那麼多心血的學生的名字來。
聽到老師問起覃念,葉錦珏微微垂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