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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名年過花甲的老者便由舒賀帶進永泰殿來,端午知曉他便是司空凌口中所說的夫子,恭敬施禮後,老者忙道了聲不敢當。而後舒賀便將老者引至永泰殿中的書閣內,老者便開始循循教起端午習字來。
一連數日端午便晨起伺候司空凌穿戴好朝服,而後用完早膳之後便由夫子教導習字,待司空凌下朝後便又同去書房,司空凌每日定然會讓端午寫下當日所學內容以做檢查,而後便自顧地批閱起公文來。這些日子來,司空凌案几上的公文倒是明顯增多,批閱公文時,司空凌逸眉總會不自覺的淺蹙。
端午愈得顯得沉寂起來,於是兩人相處時尤顯沉默。
韶光流逝,一日,端午趁司空凌批閱公文時輕聲抽身退出書房,而後四處張望,低聲喚了聲翟洛。
一襲黑袍,翟洛從暗出走出來,渾身依舊冰冷不止。
自打端午搬進永泰殿起,翟洛再未給端午單獨送過藥汁,他已知曉,殿下早已將天下名貴藥材補益之物悉數安排進端午的膳食內,他不需要多此一舉。
“翟洛。”自從上次寒毒作地牢之後,端午翟洛只有匆匆見過幾面,今日若不喚他,他定然亦不會出現。
“什麼事?”翟洛的視線透過端午頭頂,縹緲地落在遠方。
“我能求你幫我一個忙嗎?”
“什麼忙?”
“幫我送一封信。”端午直言不諱道,雖然她也不知曉翟洛是否會答應她的不請之請。
“送給誰?”
“遲墨。”端午從懷中掏出一張摺疊成四方形的宣紙,雙手遞上。秋風盈袖,翻然飛舞。
視線下移,翟洛淡淡的眼神看著端午,沒有說話。
端午看著翟洛如此神情,微微有些失望,又道,“我只是不想害了遲墨而已,我也沒有背叛殿下。”
“嗯。”一瞬間,翟洛冰冷的眸內竟然有微微的複雜之意,遲疑片刻,卻伸出冰涼的手指接過宣紙。
端午立即欣喜若懷,狐眼恢復清澈透亮,“翟洛謝謝你。”
翟洛沒有多語的言語,他們的言談,恐怕殿下早已聽得一清二楚。
端午轉身回到永泰殿,準備去拿些點心給司空凌。待她消失在翟洛視線盡頭之時,房內傳來司空凌淡漠的聲音,“書信。”
翟洛眨了眨眼睛,確信端午的身影消失不見後才進入,端午對不起。
拱手將書信呈於司空凌,司空凌俊臉陰沉,他沒料到,她竟然還是對遲墨如此魂牽夢縈。修長的手指緊捏著宣紙,眸中寒光愈盛,猛然開啟——
上面赫然寫著:遲墨,請忘了端午。對不起。
字跡工整,依舊有幾分拙劣匠色,定然是端午早已練習了多次。司空凌嘴角浮上一抹冷笑,“將這封信送去寒山寺。”
………【禪房靜候】………
禪房內的遲墨一襲淡藍色錦衣裹身,襯得他風度翩翩氣宇軒昂,唯一破壞他俊目丰神的便是那眉間的緊擰惆悵。耳邊木魚之聲凝神靜心,偏偏他遲墨總是急躁焦急。
“又一天過去了,她還是沒來。”禪房木扉開啟,剛好可以看見山下寺門漸漸合上。遲墨特地選得這樣一間禪房,只要端午一進寒山寺,他立馬就能看見她。
“公子,你就別等了,端午姑娘她不會來的。”召通站在司空凌右後側,看見寺門已緊閉,僧人們也轉身離去,嘆息道。
“閉嘴!本公子一定會等到她來的!”遲墨厲聲呵斥,視線依舊落在寺門上,不管等多久,他始終堅信端午會來找他的。
“公子,就算端午姑娘想來,司空凌也未必會放她來啊,再說,凌王府上不是盛傳司空凌現在獨寵端午姑娘麼?依召通看來,公子還是隨端午姑娘去吧……”召通一蹙眉,嘴一快就將心裡所想的據實順口說了出來。這些六七日來,他每天都看著公子站在禪房門前,守看著寺門,生怕一個不小心便錯過了端午的身影。又對寺院裡的僧人道,若是見著了一個有著特別清澈的狐眼女子,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漠表情,又身形瘦弱纖巧,只要她一出現在寺院裡定然要火趕來通知他。作為酬謝,他會將寒山寺重新修葺一番。
總之,公子為了端午姑娘算是粉身碎骨,不惜一切代價了。召通一直不明白,明明端午已是有夫之婦了,為何公子還不肯放手呢?
“召通,本公子就是認定她了,你再多言本公子就罰你去抄一百遍經書!”遲墨俊逸的臉上微顯怒氣,狠瞪一眼身後的召通予以警示,隨後又悠悠的收回目光還是看著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