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怨

第5部分 (第2/4頁)

烏黑的眼睛此時已血絲密佈。

“你醒了？覺得怎麼樣？身子還礙事嗎？”

溫柔的話語在我耳旁縈繞，而我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只覺得腦子有些迷糊，環顧四周，桌上還殘留著藥湯，屋子裡只有我和她。仔細聆聽，有鳥鳴聲透過緊閉的窗鑽進耳朵，窗外似一片暖陽。展顏看我一臉憧憬，起身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新鮮空氣迎面而來，讓我心情大好。

“你先在床上坐一會兒，我去給你重新熬碗藥，待藥喝完，我陪你出去走走”

她站在離床不遠的地方，眼神裡溢位滿滿的歡喜，點點頭，默默的看她整理衣服，過了一會，她拿著衣服走來，讓我忽然想起了白離，大概也是初愈的時候，白離拿衣服催我換上，於是隨口問道：“白離呢？”

她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我醒來的第一句話會是這樣，眼光有些閃爍，收斂了笑容，邊朝外走邊道：“今天已經是你回來後的第三天了，白離師兄他們都忙著訓練新人呢”

這樣一說，才明白過來，這一睡已是三天光影，新人早已開始修煉，只因為我耽擱了挑選兵器的日子，沒有兵器就沒有資格參加修煉，這是白雲山的規矩，誰也不能打破，更何況此時的我還有舊疾在身，這樣想來越發覺得自己沒用，連累展顏，讓她不眠不休的照顧我整整三天，雖為室友，但也不至於她如此相待，讓我更覺愧疚。

人生在世，知己難求，這樣說來，我還是很幸運的，有展顏在身邊，讓我安心不少，心裡的警惕也逐漸減少，我越發覺得這樣的日子也不錯，安逸寧靜，快樂無憂。

心裡想的開心，嘴角不知不覺上揚，窗外明媚的陽光照進屋子裡，生機蓬勃。

“若是一生能夠如此，倒也無妨”嘴裡低喃，忽覺頭腦刺痛，腦海裡稀稀落落的聲音在耳邊縈繞，揮之不去。那是一個女人，妖嬈，魅惑，只一個勁的對我吼道：“天煞孤心，誓將永眠！…。永眠！”

我抱著自己的腦袋，裡面似萬針齊扎般，只想拿柄劍狠狠的把它截下來，眼淚直流而下，黏黏糯糯的粘在臉上很不舒服，視野裡一片暗紅，模模糊糊中，抬手擦拭了眼睛，才勉強看清，這時展顏正從屋外踱進，低頭盯著青色瓷碗小心翼翼跨過門檻，瓷碗裡煙霧繚繞，大概是才煎好的藥，她笑意盈盈，邊盯著湯藥邊道：“阿月啊，阿月，你真是個好命的人，看，這是白離師兄專門為你熬得藥哦，他有事不能來，託我把這充滿愛意的湯藥給你端過來，這下你該安心了吧？”我忍著痛楚笑了笑，不想讓展顏察覺到我的痛苦，便咬牙調侃道：

“該不會是他專門熬些難喝的藥整我吧？”

她忽的哈哈大笑起來，大概想起了之前，因為我的懷疑而把白離熬的藥全都倒掉的事情。走至桌邊，小心的放下湯藥，邊分成小碗邊說：“阿月你啊，傷了白離師兄的心了，他叮囑我了，這次你要是再假裝弄潑的話，他會來收拾你的，來來，咱把藥喝了，看看白離師兄的藥到底有什麼神奇療效”

她端藥朝床邊走來，我便揭起散落的賬簾，另一隻手去接瓷碗，只見那瓷碗直直的下墜，在地上開了花，清脆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藥汁撒了一地，我傻了眼，抬眼朝展顏看去，她直愣愣的盯著我，驚恐萬分。

“展顏…。你怎麼了？”我嚥下一口唾沫，擔心的問道，伸出手牽她，想說就算把這藥汁撒了，白離也不會真的對我怎麼樣，所以不必那麼驚慌。

她一把撫開我的手，捂著自己的嘴，美目圓瞪，速速後退，跑出了這個房間。

我在後面叫喊，而她已無蹤影，我一頭霧水，只得搖搖頭輕嘆口氣，心裡有些疑惑，但又覺得愧疚，頭還有些微微疼痛，也顧不上她，努力起身收拾地上破碎的瓷碗，可憐的白離，我再次的浪費了他的湯藥，不知他若知曉將是何種表情。

破碎的瓷片裡還盛有餘下的藥汁，便拿起嗅了嗅，有點清甜的味道，看來白離的確是花了心思的，讓我的心裡再次悔恨蔓延。

藥汁在光照下顯得清澈，可以倒影出些許面龐，不知道這些天的生病是不是把一個健康的小女孩榨成了乾屍，那影像裡的人，憔悴清瘦，蒼白無神，眼角掛著點點血淚，赤紅的雙眼裡有著蛇一樣的瞳孔，像一隻利劍在我胸口剜下一塊肉來。

那是我嗎？我在心底疑問，回首卻無人，倒影裡真真切切的只我一人而已，我懵了，待反應過來便立馬砸碎了它，心跳的極快快要蹦出身體，傷口如烈火般的灼燙，手不停的顫抖，手背上暗紅色的血液再次灼了我的雙眼，瞳孔擴張，要濺出血來，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