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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帶雨,泫然楚楚
七月,正是北新城內最炎熱的季節,傍晚,林杭景和蕭書儀才走出女子學校走出來,就看到蕭家官邸的小汽車停在街口,七姨放下車窗,笑意盈盈地對她們兩個招手,司機打了車門,林杭景並蕭書儀坐到車內,就聽七姨說:
“這都要畢業了,還這老晚兒放學,想著和你們一塊去綢緞莊挑料子呢,可真是等得我都快不耐煩了。”
蕭書儀笑著,“明兒就是七姨的生日了,怎麼今兒才想起買料子做新衣裳?三哥說了,要給七姨做生日呢。”
“大帥不在家,做什麼生日,自家人熱鬧熱鬧也就行了。”七姨道:“將來要辦的喜事多了去呢,別的不說,書儀你和柯家大少爺的婚事,還有你三哥和林姑娘……”話未說完,蕭書儀就已經羞得扭過臉去,拉著杭景,道:“杭景你快聽聽七姨說這話多難聽,把你和我都給調侃上了,越發沒個正經。”
林杭景只是微微一笑,也不說什麼,七姨只伸出手在蕭書儀的臉蛋上輕輕地一擰,笑道:“你林妹妹還等得,四姑娘你眼看著就二十了,我若再不掛記些,可真是要留你在蕭家當個大丈夫了。”
這七姨一路上談笑著,轉眼汽車就到了雲霓綢緞莊,七姨下了車,帶著蕭書儀和杭景走進去,綢緞莊的幾個夥計早就迎了上來,端茶送水地伺候著,綢緞莊的老闆聽說是蕭大帥府上的人到了,早就從樓上奔下來,把莊裡的好緞子都搬了出來,鞍前馬後的跟著,林杭景坐在綢緞莊的金漆桌旁,看著七姨和蕭書儀選著那綢緞,一時間,繡花、散線、椒藍點子、印度綢、法國綢、綺雲綢……熱熱鬧鬧的滿眼千紫萬紅,她正看著,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個聲音,“老闆,我師孃讓我來拿昨日訂下的料子。”
林杭景只覺得身體一僵,心慌意亂地竟然轉過頭去,目光卻正撞上走進莊裡的牧子正,她的手心立刻出了一層汗,牧子正見到她,倒是一臉歡喜,還未等開口,正挑緞子的七姨回過頭來,笑道:“杭景,快來給七姨看看,哪個顏色好?”林杭景只得硬著頭走到七姨身邊,見七姨正拿著兩匹緞子比量著,一旁的老闆笑道:“這位想是大帥府裡的五小姐了?”七姨推著杭景看那料子,只把眼皮一抬,笑道:“你見大帥府裡還有個五小姐?這是我們府裡的林姑娘,自小在府里長大,真真是咱們大帥手心裡的寶,比自己親生的還要疼愛呢。”
林杭景也不敢說話,只感覺到似乎有目光定在了自己的背上,灼灼的,她知道牧子正全都聽到了,她從未告訴過他這些,也只是說,她是從上海來的,寄居在親戚家,這下,可全都露了餡,轉眼就聽身後的夥計道:
“哎,你這小夥子,怎麼不拿料子就走呢?!誰惹你了?!”
林杭景只呆呆地站在那裡,默默地望著眼前熱鬧的綢緞顏色,心卻一古腦地沉下去,彷彿再也撈不起來了。
七姨買東西向來都是利利索索,挑了幾匹不錯的,綢緞莊裡的夥計就幫忙給搬到了車上去,七姨帶著杭景和書儀上了車,一路回官邸,書儀還在嘰嘰喳喳的和七姨說著哪匹緞子好,哪匹緞子如何,林杭景只看著車外,當街邊牧子正的身影一閃而過的時候,她幾乎是情不自禁地出聲。
“停一下車。”
車便停在路邊,杭景轉頭對七姨道:“七姨,我剛想起來要買些東西,你跟四姐先回去,我等會兒自己叫輛三輪車就行了。”
她也沒聽七姨接下來說什麼,只走下車去,正是傍晚,街道上來來往往的都是行人,林杭景走了幾步,就看到了牧子正走過來,他還戴著那鴨嘴舌帽,穿著風箏行小夥計的簡單衣裳,兩隻手插在褲袋裡,略低著頭,無精打采地走著,走了幾步,才抬起頭來,看到對面的林杭景。
牧子正黯淡的眼眸在望見林杭景的一剎那略微地亮了一下,卻又馬上暗了下去,道:“你還有什麼謊沒說完,還要繼續說?”他的語氣冷冰冰的,林杭景眼睛一陣發漲,道:“我本想跟你說實話的,可也不知道怎麼說才好,我是住在大帥府裡,可那兒不是我家。”
“你是大帥府裡的林小姐,人家手心裡的寶,還跟我說什麼青菜豆腐,平平凡凡過一輩子,你以為我是個窮小子,就能耍著我玩?你把我當成傻子?”他這樣說的林杭景心如刀絞,她扯住他的衣角,眼淚一個勁地往下落,道:“我沒騙你,我說的是真的。”牧子正只覺得心頭火氣未消,一甩手就把林杭景甩了個趔趄,恨聲道:“反正我是窮小子,你跟我這樣的人說話有失身分,別辱沒了你!這兩年,就當……就當我是白認識了你!”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