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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來看他,愕然發現他眉宇間的憔悴與蒼白,便是不由自主地脫口道:“你這是怎麼……”她那一句話才剛出口卻又硬生生地止住,他轉過頭來看她,卻是微微一笑,慢慢地還是走過來,俯身將略微垂下來的被子給她蓋好,在那麼一個俯身間,彼此間便是近在咫尺,她心中驚慌失措,別過頭去,他深深地凝望著她,英挺的眉宇間有著溫柔的神情,笑道:“你好好歇著吧。”他走向了主臥室的門,才走了幾步,就聽得她略顯微弱的聲音,“你也病了嗎?”
她終於還是問出來。
他的腳步慢慢地頓住,回過頭來看她,她側對著他,目光停留在離她最近的雪景小屏風上,半邊側臉透著一絲的脆弱蒼白,纖細的手指默默地捏著那柔軟的被角,他心底一陣酸楚的暖熱,深深地看著她,卻微微地一笑,點點頭,道:“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兒。”
她聽到門聲,他已經走了出去。
那房間裡便靜下來,雪景小屏風上雪花宛如初綻的梅花一般,她默默地看著,只那麼片刻,滾熱的眼淚便慢慢地湧出了眼眶,順著她的眼角滑下來……
她居然做了這樣的夢!
她夢見牧子正拿著槍指著蕭北辰,她夢到蕭北辰渾身是血,她夢到蕭北辰就要死了,就在夢中的那一瞬間,她……害怕得要命,難過得要命……而在她醒來的這一刻,明明知道那夢是假的,而夢中那一種悲傷絕望心情,卻還清晰地留存在她的心裡,讓她彷彿陡然間驚醒般地意識到了什麼,更加的惶恐緊張起來……
第二日,天剛拂曉,天氣陰沉沉便是一陣生冷,北新公署在短短的一個早晨之內,以蕭北辰、蕭書晴、蕭書玉、蕭書儀四人的名義發出了一份訃告,正式對外宣佈了蕭大帥,並五子蕭北望、六子蕭北意的死訊,公署亦同時發表了通電,聲稱穎軍已與南面中央政府取得聯合協議,將虎陽關駐守穎軍與中央政府第九路軍混編制為護國軍,出師南征化解中央政府暫被扶桑圍困的窘境,南北結盟,從此共抗扶桑,同進同退。
扶桑人錯把蕭北辰看成是紈絝子弟,虎父犬子,自以為只要蕭大帥不在,蕭北辰便是好控制得很,然蕭北辰這般深沉隱忍,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這一場南北結盟竟是給扶桑人以措手不及的一擊,且穎軍全面戰略部署完畢,將北方二十四省穩成了鐵桶江山,扶桑人失卻最好時機,此時再想發兵突襲進攻,簡直就是妄想,況大部分扶桑兵力還在南面與中央政府膠著,脫身不得,直接導致扶桑人信奉實行的“南征北說”這一外交計劃的完全潰敗。
這一日早上十點鐘的光景,大帥府早已經上了白布黑紗,所有穎軍皆全副武裝,臂戴黑紗,府廳內設下靈堂,花圈,輓聯,挽幛……皆以齊備,還強自硬撐的七姨帶著眾人看著蕭北辰身披重孝,捧著骨灰盒進了大帥府,嘴唇動了動,眼淚便往下亂滾,再看看蕭北辰憔悴的模樣,渾身發顫,蕭北辰迎著七姨的目光,滿眼悲愴,啞著聲道:“七姨,我帶父親和五弟、六弟回來了。”
七姨眼裡含著淚,只是緩慢地點頭,喃喃道:“好,好孩子,苦了你了。”她這樣說著,愈加挺直了那纖細的背脊,那繃緊的身形卻止不住地晃著,便好似用盡了她最後的力氣,清晰地說道:“蕭安。”一旁的蕭府管家蕭安亦披麻戴孝,滿目垂淚,躬身走上前來,七姨眼眶噙淚,卻穩穩地說了一句:
“迎老帥和五少爺、六少爺回府。”
大廈將傾,疏林蕭落
蕭府祭禮,規模宏大,哀樂震天,數十丈的靈棚已經搭起,穎軍文武官員,南面中央政府所派代表,各國領事館人皆來弔唁,七姨連喪兩親子,其痛簡直是剜心刮骨,卻整理淚容,協助蕭北辰,亦將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到了傍晚,才被蕭北辰扶至內客廳休息,外有蕭府管家蕭安,並幾個承辦喪事的人來去接洽。
內客廳的小圓桌上擺了幾道細菜清粥,另有一盤雞心小饅頭,菜是平日裡七姨最愛的那幾味,都是大小姐,二小姐吩咐廚房特別給七姨做的,桌子正中間放了一道人參白芍雁肉湯,七姨才坐在桌前,四姑娘蕭書儀忙盛了一碗湯過來,“七姨,喝點湯吧。”七姨只是點頭,面色蒼白,拿起勺子喝湯,那一口湯含到嘴裡,只聽得咽喉裡咯咯有聲,卻說什麼也咽不下去,那一番可憐形景,只叫人鼻酸淚落。
蕭北辰把頭一低,上前一步,已跪在地,只叫了一聲,“母親。”
他那一聲才落,大小姐蕭書晴,二小姐蕭書玉,四小姐蕭書儀便已明白,皆走到了蕭北辰的身後跪下,齊齊地叫了一聲“母親。”這一聲聲母親叫來,七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