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翅難飛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歐鵬的面子上,我為他做了幾次免費的服務,還陪著笑臉,說話逗他高興。等他感冒好了,不知道是因為不好意思佔便宜還是什麼,他居然交了錢辦了貴賓卡,從此成為回頭客。
他其實來得還算多的,一週差不多有一次,偶爾隔週來一次。有一次是跟歐鵬一起來的,其餘的時候,基本上是獨自。我很歡迎他的到來,並不是因為他這人,也不光因為能給我帶來提成,主要是,我很想從他口中多瞭解一點歐鵬。我太需要了解歐鵬了。也許是性格使然,別人不說,我不喜歡追問,可惜,跟歐鵬在一起的時候,雖然他挺會說,我對他的認知,仍然雲山霧罩。
可惜那個詹遠帆,不知道為什麼,不大喜歡跟我說話。有時候我絞盡腦汁想話題,他居然可以保持沉默,不接茬。碰到這種人,我也唯有閉上自己的嘴巴。
阿麗幫我潔面,然後調面膜,我便笑著說:“怎麼,對詹先生有意思?要不要我幫你提啊?”
阿麗“撲哧”一聲笑道:“哪有?他那個人,我瞧著怪害怕的,長得一幅尖嘴猴腮的樣子,那面部表情,好像別人都欠了他的錢。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哪裡奇怪?”
阿麗開始把亂七八糟的東西往我的臉上塗,涼涼的,還挺舒服:“他看你的眼神有點奇怪。”
我不做聲了。他看我的眼神奇怪,這種事,我無從得知。不過我知道,氣場,就是我給他按摩時的氣氛,確實有點尷尬。等阿麗幫我弄完面膜,開始頭部按摩的時候,我才小心謹慎地問:“他看我什麼眼神?難道是色迷迷的嗎?”
“也不算是吧。我也說不清楚呢。只是覺得,他那個眼神,看著讓人不舒服,好像挺,可憐你的樣子。”
我的心往下一沉。可憐我?因為什麼?因為我是瞎子嗎?不大可能吧?他好像不會那麼善心啊?要不然,第一次碰到時,也就不會得罪韓叔了。那麼,因為我可悲?因為我跟歐鵬的關係?他知道?那麼,是不是也因為他知道,歐鵬跟我在一起,完全沒有認真的意思?
我的心七上八下,對阿麗的說話,也有些不耐煩起來。
為什麼,他會覺得我很可憐,到底,是為什麼?
我細細地回想初次碰到他時的情形。他好像說,原來,他是個瞎子啊?那麼,他在來之前就知道會碰到我了,只是不知道我是瞎子。歐鵬是怎麼跟他說的?說帶你去見一個人?我的小情人?朋友?還是什麼?床伴?
我在晴娃娃的故事中聽到過“床伴”這個詞,還有一個詞,叫做“炮友”。無論出現在哪個故事中,這兩個詞,都頗有貶義,都是指有性無愛的人湊合在一起發洩慾望。故事的發展,這種關係常常是最後終結,成為陌路;或者,很少的,經過無數的虐之後,終於有個快樂的結局。
我跟歐鵬到底是什麼關係?我很喜歡他。他呢?應該也喜歡我吧?多少的喜歡?喜歡什麼?肯定不是喜歡我是個瞎子。也許因為我長得好看,或者是在一起,挺有性的快感。也許,他從來就沒有想要跟我長久。
說良心話,最初,我也沒有想過會跟他長久。並不是因為我只是玩玩,而是因為,我知道,長久的可能性太小。可是我也一直覺得,那傢伙,是喜歡我的,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跟我分開。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想法,越來越被我排斥。
我的要求越來越多。而他,越來越讓我失望。他仍然對我好,可是我察覺不到,這種好,是那種……楊伯伯對老孃的好,新民哥對他老婆的好。
我心事越發地多了起來,等詹遠帆再一次來按摩的時候,我的不耐,到了極點。
一直沒有直接問歐鵬,因為不希望得到否定的答覆。也一直沒有直接問詹遠帆,因為怕那傢伙多嘴,影響歐鵬的前途。可是我的耐心已經到了盡頭。阿麗說的話,像重錘時時敲打我的心一樣,讓我沉重,也讓我覺得憋屈。再不搞清楚,我會爆炸的。
詹遠帆仍然很瘦,皮包骨頭,給他做精油推背,比較麻煩。太重了,會比較疼,手法也無法順利施展。太輕了,沒有效果。那傢伙精明得很,慢慢地也瞭解了按摩的用途,如果不花心思的話,他恐怕又要投訴了。
當然,如果我說話冒犯了他,他也許也會投訴的。而如果他是個喜歡挑撥是非的人,如果我問了,歐鵬就有大麻煩。
可是我顧不得了。不問,我才會有大麻煩。
所以寒暄了幾句之後,我笑著說:“我們同事說,你來做按摩,經常目不轉睛地看著我。莫非,詹先生的興趣愛好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