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帆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眼眶漲得收不住淚水,只能噼裡啪啦地往下掉。或許是眼淚洗淨了雜念,最初的情緒隨之一點一點地清晰起來,清晰到觸手可及——
淚光中,被時光定住的那一幕旋轉起來。她彷彿看到了十二歲的自己和十五歲的沈北;看到了腳踏車後座上的她和在前面奮力蹬車的大男孩;看到了她青蔥歲月裡那抹風雨無阻的挺拔背影……
可時光到底是改變了這一切,把他變成了她不認識的模樣。
季凡澤的目光在她側過去的肩上停留了一會兒,她單薄的肩膀輕微聳動著,他知道她一定是傷心得哭了出來。她這副樣子與他預想中的差不多,他本以為自己會因此感到釋然:看吧,鍾艾你被自己曾經賦予過感情的男人傷害了,情敵就這樣死翹翹了,從此以後你心裡只有我一個人了。
但事實呢?
季凡澤非但沒感覺一絲一毫的釋然,相反他整顆心都在隱隱作痛,他怎麼就看不得她難過了呢。好像她心頭也長著他一塊肉似的,只要她一疼,他就跟著疼。
他想要扳過她的身子,幫她擦掉那些悲傷的眼淚。可到底季凡澤什麼都沒有做,他只是默默地收回目光,同時也收回眼底那絲複雜的情緒,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剛才我找過法院的人了。杜雨兮的病歷確實是沈北在庭上拿出來的,但他沒有說是從何而來。至於後面那些謠言……”
支著耳朵聽著,鍾艾仍舊沒有轉回頭,肩膀的抖動停了停,像是等他繼續說。
“事發後的那些謠言,是孟晴散播出來的……”季凡澤如實道。
事發後,季凡澤第一時間讓Mark去了趟法院瞭解情況,如果不是這位特助回報說在那兒遇到了孟晴,季凡澤還真沒把這個女人和整件事聯絡到一塊去。後來想想也不足為奇了,杜雨兮住在孟晴任職的那間醫院,她想從醫生、護士嘴裡套出點什麼訊息簡直是易如反掌。況且鍾艾那些事兒,那個女人再清楚不過了。
聽著季凡澤這樣說,鍾艾的目光依舊空空的,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神思混沌中,她捏著檔案的手被握住。
她的心口冰涼,季凡澤覆上來的手卻滾燙。
這個時候,任何碰觸只會令鍾艾的心更亂,她本能地縮了縮手想要避開他,卻被握得更緊。然後她不再掙扎了,目光從窗外挪開,轉過頭看向那兩隻緊緊糾纏在一起的手。
她那張掛滿淚痕的臉就這樣暴露在季凡澤眼皮底下,似是遲疑了片刻,他才抬手,抹了抹她的臉頰,把最後幾顆淚珠抹去。
“鍾艾,以後你不許為了別的男人哭泣。”否則,他不會再幫她擦眼淚。
鍾艾聞聲抬眸,透過眼眶裡殘留的霧氣,她看到他那雙狹長的眉眼,清明又深幽,眼眸底下沉著一點疼惜,一點霸道。
她的手還被他攥著,吸著鼻子點了點頭。
這一刻,她忘了他們是在冷戰中的情侶,忘了那些來自別人的傷害。她心裡空得什麼都不剩了,只有被他握牢的那隻手,一點一點地蘊熱。
不知這樣待了多久,車停下,司機和Mark全程十分默契地沒有打擾兩人。
鍾艾不經意地看向窗外,而後忽地擰起眉毛,不由驚訝地問季凡澤,“這是哪裡?”這裡不是她的住處,而是位於近郊的一幢豪華別墅。
季凡澤探身幫她開啟車門,“我的地方。”
不料她稍一失神,就被季凡澤拐到了這處陌生的地方,“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我要回家的……”鍾艾坐著不動,只動了動嘴唇,嗓音啞啞的,好似一時無法從元氣大傷中恢復過來。
“你還沒被記者圍攻夠麼?你家樓下現在說不定很熱鬧。”季凡澤始終清冷的臉部輪廓突然浮起一絲暖意,淡淡的。
說完,他也不再催促鍾艾下車,兀自步出車門,大步流星朝別墅走進去,彷彿料定她會跟過來似的。果然,片刻之後,他聽到身後響起“噠噠噠”的腳步聲。
駐足,偏頭,他對跟上來的鐘艾說:“你進去等我,我忘了一件事情。”
在她疑惑地回眸下,季凡澤健步返回車邊,低聲跟Mark交待著什麼。
Mark手裡的另一份資料是關於孟晴和李京生的。其中詳盡地曝光了孟晴多次接受藥商賄賂的細節,以及李京生陪同客戶出入夜總會的高畫質照片。
季凡澤早就派人查了孟晴的底,這下她作死正好,他沉眉吩咐Mrak:“明天你把孟晴和李京生的黑記錄分別給他們的領導送去,就說是我為打擊社會歪風邪氣盡上綿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