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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等到了救援,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男人幾乎陷入了昏迷狀態。他模模糊糊的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然後是一個女聲不滿的嘟囔。
他是在陸拾憶的治療下慢慢恢復過來的,一睜開眼,唐樞就對上了年輕姑娘那雙飽含擔憂的眼睛。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溫柔關切的問話讓習慣了和糙漢子相處的唐樞一時無言。
——好不習慣啊,有一種變成了沒用的小白臉的感覺。
前排傳來一聲掩飾得不夠好的嗤笑聲,能聽出是個女人。
陸拾憶帶著些微的敵意看過去。
敵意?
唐樞眼神一凝,撐著座位坐直身體。
“小脂。”
笑聲剛剛落下,陸拾憶才開始扭頭,一個男人的聲音插了進來,是喊陸拾憶往下跳那個聲音。
平平淡淡的一個稱呼,只是帶著些微的告誡,完全算不上嚴厲,卻讓兩個姑娘同時有了反應。
陸拾憶轉回頭,臉上是憤憤不平的神色,但敵意收了起來。
副駕駛座上的女性從鼻子裡哼了聲,重重往椅背上一靠,不再出聲。
汽車高速行駛著,地面上滿是滄桑感的建築飛速後退,他們已經突破了喪屍的包圍,正向某個方向前進。
彷彿是為了緩和車內的氣氛,駕駛座上的男人再一次開口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問話的物件只可能是唐樞,他也在後視鏡裡看見了男人望向自己的視線。
和陸拾憶相同的問題從別人嘴裡問出來感覺完全不同,唐樞正色回答:“好多了。”
“那就好。”
唐樞從背後看見那人輕輕點了下頭。
對方開了口,唐樞自然而然地問下去:“現在是去哪兒?”
男人回答:“送你們回地下。”
“那請問你是?”
男人還沒有回答,副駕駛座上的女性回過頭:“你很煩。”
駕駛座上的男人側了側頭,說話的人勉強加了句緩和語氣的話:“傷員就好好休息。”
唐樞認識說話的女人,他不可思議的喊出了女性的名字:“你是蜀脂?”
不出意料的被認出來,目的達到,蜀脂轉了回去。
地上地下之間有難以跨越的鴻溝,明確彼此的身份後,兩邊一般不會有交流——通常認知是這樣的。
蜀脂也是“通常”中的一個,她不想和地下人多說什麼,也希望對方閉嘴。
語氣衝一些又如何,地上地下一直不友好啊,別忘了這車人之間還有施救人和被救方的區別,施救人語氣衝些,被救的就忍著點吧。他們來這裡不是日行一善管閒事,是因為收到了救援請求!
可才被地上人坑了的唐樞不屬於“通常”的範圍。
他用冷嘲熱諷的語氣刺回去:“蜀脂小姐現在的態度和麵對記者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啊。”
蜀脂冷笑一聲:“你也說了,是面對記者的時候,你是記者嗎?”
陸拾憶用軟軟的調子丟擲一句反問:“什麼時候虛偽成了讓人驕傲的品質了?”
蜀脂的語氣更衝了:“你以為我想?是誰死皮賴臉的要我們去地下做戲?”
陸拾憶臉都紅了,說話的語氣卻特別平靜:“你可以拒絕。”
她戳到了蜀脂的死穴。
從個人的角度出發,蜀脂非常不願意去地下,她是在隔離區出生的,從懂事起就開始憎恨地下人。然而從地上人整個群體出發,她無法拒絕地下的邀請,因為這樣一場秀的報酬太豐厚。
為了地上人全體的利益,她折損了自己的尊嚴向地下低了頭。
偏偏蜀脂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
駕駛座上的男人及時出聲:“拾憶,少說兩句。”
紅著臉的陸拾憶眼睛裡一下子冒出了淚花。
唐樞當然站在陸拾憶這邊,姑娘都要哭了,他怎麼能不開口幫腔,但在他出聲之前,陸拾憶身上的手機響了。
他們已經到達地下城訊號覆蓋的範圍中了。
陸拾憶在通訊方面天賦異稟,她的手機當然也是改造過的,比如現在,手機螢幕上同時顯示了兩通來電——秦鷲,黃芪。
姑娘抽了抽鼻子,把眼淚憋回去,接通了黃芪的電話。
“喂,七姐?”
本人接了電話,黃芪的心徹底放了下來,她用如釋重負後的平穩語氣說道:“是我,回地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