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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伊莫斯像是沒看到站在臺階下方的三人,只是低著頭看著懷中的人,緩緩地沿著臺階走了下來。
他走得很慢,似乎是不願驚擾懷中沉睡的少年。
伽爾蘭被赫伊莫斯雙手橫抱在懷中,衣著單薄的身體此刻被赫伊莫斯那深色的披風包裹著。
他的頭靠在對方胸口,流金似的長髮從抱著他的褐色手臂上垂落下來。
像是將這數個月中強忍著的眼淚盡數傾瀉而出的少年再次陷入了沉睡,他的眼角泛紅得厲害,眉眼間透出倦意。
他的睫毛還殘留著溼潤的痕跡,蒼白的臉上斑斑淚痕。
被淚水染溼的幾縷金絲黏在他微張著的淺色唇角。
赫伊莫斯抱著伽爾蘭從塔普提身前走過。
當看到伽爾蘭臉上的淚痕時,那一直堅持著不肯讓歇牧爾闖進白殿的女官長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
她終於放下心來。
這樣就好。
她想。
能哭出來就好。
悲傷和痛苦並不可怕。
最可怕的,是痛苦到眼淚都流不出來,只能自己生生熬著,熬壞心血,熬到最終油盡燈枯的地步。
她已經失去了那與她一同長大的最重要的友人。
她絕對無法想象,她與重要的友人一同守護著長大的孩子也離她而去。
萬幸。
這個差點被悲慟壓垮的孩子終於還是撐了過來,在另一個人的守護下,撐了過來。
…………
赫伊莫斯將伽爾蘭抱回了行宮,他守在伽爾蘭身邊,絕口不提自己要離開王宮前往墨涅斯特城的事情,而唯一的知情人歇牧爾對此也選擇了預設。
整整一天的時間,伽爾蘭依然在昏睡,但是他的低燒逐漸降了下去,呼吸也沒有開始那般沉重,似乎輕鬆了幾分。
他的臉色看起來寧靜了許多。
赫伊莫斯坐在床沿,金紅色的瞳孔映著伽爾蘭的影子。
少年安靜地躺在床上,看起來很乖巧,就連眼角一點淺淺的水痕都異常的惹人憐愛。
長長的金髮散落在雪白的床鋪上,本就偏於纖細的身體在這短短的數個月裡又瘦了一圈,肉眼都能清楚的看見,那下巴更尖了幾分。
看著就讓人心疼。
赫伊莫斯伸手,撥開柔軟的額髮,擦去伽爾蘭額頭上泛出的汗水。
不知道在做著什麼夢,哪怕此刻沉睡著,少年的睫毛微微抖了一下,眼角忽然有一點淚水緩緩地滲出。
他看著伽爾蘭眼角再次滲出的淚水,俯下身,一手撫在伽爾蘭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伽爾蘭的眼角。
那眼角的淚水沾在他的唇上,滲入唇縫。
說不出的苦澀的味道……
腳步聲從遠方傳來,赫伊莫斯聽到有人正在向這邊走來。
他直起身,轉頭看去。
淺色的紗簾被掀起,女官長走進來,她手中端著的圓盤上放著一碗黑色的藥水,剛剛熬好,熱氣騰騰。
“赫伊莫斯殿下,您的下屬過來了,我讓他在側房裡面等您。”
她說,
“我來給王子喂藥就好。”
赫伊莫斯點了點頭,再度看了伽爾蘭一眼,起身離開臥室,來到了大廳一側的房間裡。
身穿青色祭司服的索加正等在那裡,看到赫伊莫斯進來,他躬身行禮。
赫伊莫斯腳步不停,徑直從他的下屬身邊走過,走到房間一側的長椅前,轉身坐下。
他坐在那裡,從眼中射出的銳利的目光看向索加。
他說:“我沒有召你回王城。”
將房門關上,索加轉身,站在他的主人身前。
他說:“蓋述人已從北境退兵。”
當初赫伊莫斯把他留在那裡,是為了讓他為騎帥赫亞出謀劃策,守住北境要塞。
如今蓋述人已經撤軍,他自然沒有必要繼續留在北境,也理所當然要回到他所效忠的主人身邊。
索加註視著他的主人。
他說:“我已經聽說前天的事情。”
他的眼直勾勾地看著赫伊莫斯的臉,不想錯落對方臉上任何一點表情變化。
“您為什麼要那麼做?您應該明白那意味著什麼。”
那一跪,便意味著赫伊莫斯王子宣誓效忠伽爾蘭王太子。
如此一來,赫伊莫斯從此無緣王座。
索加心恨自己不能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