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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烙印在他記憶中最深的人。
是他一生中唯一忘不掉的人。
…………
在包括索加在內的一眾下屬兢兢業業地為這場王位爭奪戰而努力的時候,唯獨身為參與者的他,從不曾擔心過這場無聲的戰鬥的結局。
他很早就知道,結局只有一個。
他會成為最終的勝者。
勝者為王。
之所以這麼說,並非是因為他看輕伽爾蘭,或者過於驕傲自大。
正是因為他一直都注視著伽爾蘭,所以他才比任何都清楚。
伽爾蘭贏不了他。
無論重來多少次。
理由很簡單。
伽爾蘭對他沒有殺意。
少年看著他的目光中,或許有困惑、或許有牴觸、或許有懼意、不甘、憤怒甚至是怨恨之意。
但是,唯獨沒有殺意。
他猜得到,如果伽爾蘭成為最後的勝者,坐上王座,也不會殺他。
少年或許將他看成可怕的敵手,但是從不曾真正意義上將他視為你死我活的生死之敵。
無論如何與他爭鬥,伽爾蘭也從不打算要他的性命。
……天真。
幼稚。
愚蠢。
所以他才說,他從不擔心這場戰爭的結局。
因為少年的這份天真,還有自以為是的愚蠢,在一開始註定了少年死亡的結局。
所以,他一點都不急著去解決他這位幼稚的敵人。
所以,他冷眼旁觀著那位沙瑪什的祭司‘背叛’伽爾蘭,轉投入他的麾下。
所以,他無所謂地看著祭司一次又一次破開他設下的局,艱難地保護著少年。
他淡漠地看著這一切。
他從不相信歇牧爾的‘背叛’。
因為他清楚地記得少年笑著喊祭司名字時依賴的目光,還有歇牧爾看著少年時眼底的溫柔。
後來,獅子王率領大軍離開王城,奔赴西境迎戰入侵者加斯達德人。
他想,時間到了。
他察覺到了西境戰場的暗湧起伏,察覺到那裡某個王室旁系城主的不對勁,猜測到了獅子王此去凶多吉少……
可是,那又與他何干。
他只是想著,遊戲該結束了。
那一天,他親手將劇毒灌入伽爾蘭的口中。
他看著少年痛苦地吐出的鮮血染紅了白色的石地。
他看著對方在他的腳下閉上眼,停止呼吸。
他已不記得自己當時在想什麼,可是他卻隱隱記得那個時候被他用力攥在手中的脆弱的頸顫抖時的觸感。
當手中的劍刺穿歇牧爾胸口的時候,他想起那一天,少年帶著明亮的笑容喊著祭司的名字的那一幕。
他忽然想,這麼多年來,他似乎從未聽少年喊過一次他的名字。
……
他成了亞倫蘭狄斯的王。
他坐上黃金的王座。
他讓所有人匍匐在他的腳下。
他讓眾人看著他的眼中都只剩下畏懼。
他在戰場廝殺一生,劍下累累枯骨,腳下踩著萬里血海。
他所到之處,只有戰爭、殺戮、鮮血和死亡。
他在戰場廝殺,從不是為了亞倫蘭狄斯。
而是他喜歡戰爭。
只有剛噴出的鮮血濺在他身上時,那種灼人的熱度,才讓他有一種活著的感覺。
看著他人眼中對他的恐懼,將所有人踩在腳下,他才會有剎那間的滿足。
……是的,剎那間。
在那剎那間過去之後,又變回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就像他空空蕩蕩的一生。
他這一生中所殺的人,不計其數。
而被他所記得的,唯有那一人。
……如果…………
他並不是後悔。
無論重來多少次,他都會那樣去做。
王座,是他唯一能抓在手中的東西。
他唯一能擁有的東西。
他所做的事,他從不後悔。
……
只是,在即將墜落黑暗的最後一瞬中,他會忍不住去想。
如果……
如果沒有幼時那一次慘烈的意外……
如果他和伽爾蘭不曾因為那個意外分道揚鑣……
如果他們能一同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