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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如此說,一字一句,目光凜然,語氣森冷。
然後,他的手一揮。
又是一波箭雨猛地襲來,其中,還有那無數大塊大塊的石頭被那些聚集在四周的憤怒難民們從四面八方朝他們狠狠地砸過來。
猝不及防眼角被一塊石頭砸到,歇牧爾視角黑了一秒,但是就這是這停頓的一秒,讓他再也來不及擋住射來的利箭。
利箭貫穿了他的身體,一箭扎進他的胸口,一箭貫穿他的大腿根部,一箭刺穿了他的腳踝,甚至他的脖子險之又險地與一支利箭擦肩而過。
可是他並沒有就此倒下。
黑夜之中,歇牧爾單膝點地,右手的權杖深深地扎進地面,攥緊了權杖的手的手背青筋暴起,竭力撐住自己的身軀。
沙瑪什的祭司咬緊了牙,硬生生地撐起自己的身體,不肯在他的敵人面前倒下。
他抬起頭,頸側被利箭割開的大口子泊泊流出的鮮血染紅了他大半的脖子,額頭上被碎石砸破的傷口流下來的血染紅了他的鬢角。
他的身邊,剩下的那四名騎士也沒有倒下,哪怕身中數箭,他們也艱難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他們劇烈地喘息著,鮮血染紅了他們的皮甲,他們每稍微動一下,就會有細細的血花從他們身體噴出來,失去了一隻眼的騎士那半邊血紅的臉尤其顯得可怖。
可是他們依然還站著,站立在大地之上,對著他們的敵人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對面,身為難民首領的那位中年男子沉默地看著這幾個他本該極為仇視的貴族騎士,心中卻莫名多了一分感慨和敬意。
然後,他拉開了手中的戰弓,鋒利的箭尖對準了對面那位祭司的眉心。
男人的身後,那近百張戰弓也和他一同拉開,閃著寒光的箭頭對準了已經渾身是傷的騎士們,或是喉嚨或是腦門這樣的要害之處。只等他們的首領一聲令下,他們便萬箭齊發,徹底殺死這些該死的貴族。
歇牧爾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這一次,他恐怕已在劫難逃。
只是沒想到,他竟然不是死在抵禦外敵的戰場之上,而是這些暴民的手中,這讓他多少還是有點不甘心。
不過……
他想起那個此刻待在暗洞中的小小的身影,他的目光在這一刻稍微柔和了一點。
至少,伽爾蘭王子是安全的,這就夠了。
夜色中,雙方對峙著,天地之間在這一刻也安靜了下來。
空氣一片死寂,就連呼吸都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在和歇牧爾目光的對視下,男人那滿是老繭的手指微微動了動,眼看那繃緊到極致的弦就要彈開——
突如其來,咯吱一聲響。
這個聲音平日並不算大,可是在寂靜的此刻卻是異常的突兀。
那是人的本能,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了發出聲音的地方。
只見眾人都以為已經空無一人的房屋大門被開啟了,有人從那裡面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年幼的小孩,看起來不過七八歲,手腕上、小腿上甚至於脖子上,都還纏著雪白的繃帶。
推開了門的小孩抬頭看了一眼眾人,然後向前一步步走來。
在此刻這種繃緊了全部心神的戰鬥中,在這種緊張到讓人屏息的時刻,這個小孩突然地出現,然後淡定地走到交戰的雙方中間的模樣,顯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詭異到讓眾人一時間都有些反應不過來,面面相覷,就這樣錯愕地看著這個金髮小孩一步步走到他們中間。就連那名本來就要射出箭的中年男子也是一臉錯愕,剛要鬆開弦的手也頓住了。
整個大地在這一刻竟是莫名地安靜到了極點。
而後,一個高亢的聲音陡然打破了這種詭異的寂靜。
“你怎麼出來了!”
哪怕是面對著對準自己眉心的利箭也是面無表情的歇牧爾此刻已經變了臉色。
他想要起身,可是重傷的身體已經站不起來了,只能半蹲在地上,猛地伸手抓住從自己身邊走過的小孩的手腕,一臉氣急敗壞地想要將其拽到自己身後。
“你怎麼能——”
“退下。”
清脆而又幹淨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伽爾蘭側頭,看著抓住自己手腕的祭司。
他看著歇牧爾的目光在這一刻冷靜到可怕的地步。
他說:“歇牧爾,給我退下。”
跪在地上的歇牧爾呆住了,他看著伽爾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