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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書房門口,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看一看,忽而風聲掠過我身邊,轉頭看去,是剛才在大門外替唐永康敲背的那個中山裝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之四
男人手中捧著一本紅色封面的書,對著我森森一笑,一字一頓的問,“你、也、是、來、背、書、的、麼?”
我一愣,跟著搖頭。
“背一背吧……”男人的嘴機械的一張一合,邊將手中的書遞了上來。我瞄了一眼,紅色絨面封殼上印著五個燙金字,XXX語錄。
我連話都不能說,又怎麼能背書呢?於是對著男人那殷切且陰森的臉又搖了搖頭。
男人桀桀笑起來,邊笑邊道,“不背書,怎麼改造自己的思想?不背書,怎麼融入革命的洪流?不背書,怎麼……怎麼能活下去……”
我冷眼旁觀,暗想,難道此人是因為記性太差,背不出這本語錄才喪的命?在那個年代,這的確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笑聲突止,男人猛然轉身,雙手捧著書朝書房內走去,邊走邊點頭哈腰,“哎,主任,我來了,我來背書了……我,今天能背一整篇……”說著,來到書桌旁,將手中的書往桌上一放。翻開,手指點著書中某處討好的衝著書桌那頭空空的椅子笑著,笑得諂媚而可憐。稍後他便連連點頭,如小雞啄米,“好好,好,那我就開始了……”好像真有什麼‘主任’坐在椅子裡,給他下達了背書的命令似的。
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忍不住支起耳朵想聽聽他到底會背出什麼來。
可是他突然愣了,嘴張著,張得還不小,半晌後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哭著哭著跪在地上,然後用很大的力氣磕頭,邊磕邊哭訴,“我,我真有好好背書啊,我,我,一緊張就忘記了啊……”
我目光追著他的身影,此時恰好再度落在書架上,這才發現原來滿滿一架子都是這本書。
我很想問他為什麼不去投胎,為什麼要留在這裡,是因為書沒背完?沒背完就沒背完,投個胎轉個世,沒準就能換個聰明腦子,再怎麼著也比苦守在這裡好得多。
此時他不再用力的磕頭了,身體還蜷成一團匍匐著趴在地上,卻將頭轉了過來,一直轉過180度,眼睛死死盯著我。頭在地上敲了那麼久,已經滿額滿臉都是血,淅淅瀝瀝的滴在地上,流在身上。
他的臉上仍有哭容,嘴咧開著,血流進了嘴裡,染紅了一嘴白牙。他咕嘟咕嘟的大口吞著自己的血,似是嗆到,猛然咳嗽幾聲,咳的血沫子濺出嘴角。
我袖著手,只是在一旁看著。
他於是又露出笑容來,殷勤的邀道,“來吧,背書吧……”
背書,背書,我連家傳的經書都背不全,哪來空閒背其他的書?文曲星光沒照著,我生就不是讀書人……
哎!看來這裡沒什麼其他蹊蹺地方,我決定再往宅子裡頭走走看看。
轉身離開書房時,還能聽見那人陰森森的唸叨,“來,背完了書,就能離開了……來吧……”
~
沿著通道離開這個看來像是待客的廳,我站在一道走廊裡。
走廊環繞著中央的庭院,庭院裡頭種著花樹若干,只是都枯死了。走廊東西兩側都是烏簷磚牆,隔幾步便安著借景漏花窗。正北方則是棟兩層高的小樓。
這裡比之前那個小四方天井可大了許多。
我快步穿越庭院,來到樓前入口。此門較之前那扇稍窄、也稍低了些。我尋思著,這裡便是這個大宅子的第二進了,為何還沒看見主屋呢?難道里面還有三進?
古人居所比之我們現代人的,可講究太多了,尤其是有錢人的。一般三進都是小意思,五進勉強是小康,七進以上才算富戶。
這個宅子既然是那個還沒露面的‘很有錢很有錢很有錢的人’的祖屋,那麼有個五進也不足為奇。於是我有些犯愁,五進的大宅子,我一晚上可探查不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樓門前格外有一片空地,走廊至此便擴充套件成一個亭子,亭中是一張圓形石桌。忽而有個奇怪聲音從石桌後頭傳來,“咕嚕嚕”的,我探頭,看見一個陀螺。
這個陀螺的個頭比我見過的可要大了許多,轉得正歡,一團白光晃著眼。忽有一根鞭子抽了下來,發出‘啪’一聲脆響,正打在陀螺底端,於是它便轉得更急起來。
循著鞭子,我看見一個孩子,一個穿的很富貴的小男孩。一件剪裁得體的米色羊皮坎肩罩在寶藍色綢緞小馬褂外,頭戴一頂金線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