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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畫著兩個穿短褲的光身子小孩。”
小民警迅速在紙上畫出兩個和梁夏記憶中一模一樣的小孩,甚至連梁夏沒說的豎起大拇指的動作都有:“是這個牌子嗎?”
梁夏點頭。
小民警探身取起桌上的電話,一邊按鍵一邊控制不住興奮,在梁夏頭頂重重一拍。梁夏的傷口因這一拍忽然發作厲痛,剎那間腦中轟轟作響,初遇阿普奶奶時,遠方麗江奔流的濤聲滾滾而來,天地暴雨如注,很冷很溼。
世界很孤單,只剩下自己,只有自己。
路還有多遠?
巷深處有戶人家的收音機里正播京劇。落毛鳳凰薛湘靈唱著“一霎時把七情俱已昧盡,參透了酸辛處淚溼衣襟。我只道鐵富貴一生註定,又誰知人生數頃刻分明”。
後來梁夏成年以後曾看過張火丁的現場,才知道當年自己聽到的是遲小秋版。張火丁版是唱作“一霎時把前情俱已昧盡”。“前情”和“七情”失之千里差若毫釐,說是“前情”,那就還有“後意”,可到了“七情昧盡”的份上,這日子也就過到了頭。張火丁寬厚,遲小秋則悽楚。
也有人說,京劇咬字“前”和“七”本就很難區分,所以遲小秋和張火丁唱的是一回事。梁夏對京劇鮮有興趣,所以也不想拿程硯秋的原版來考證這詞兒究竟唱作什麼。說到底,前情也罷,七情也罷,就最終結果來說,還不都得“淚溼衣襟”。何況當初小毛孩梁夏在遲小秋的哀歌中昏倒時,他確實是對前程意冷心灰的。
6 風花雪月
終年不融的雪山下面,連著深綠的草坡,坡下種植有玉米、油菜、馬鈴薯一些糧食。蕎麥花盛放,儼然巨大的粉色錦緞,大麻和稻米像是阿普奶奶家的矮牆,密匝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