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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必讀)
醫院內,一派淒涼。
齊薈不可置信的望著病床上毫無生機的人。他真的……
再也忍受不住心間突然空落落的恐懼,齊薈面色慘然的跪在了地上,雙手緊緊的捂住嘴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胃中卻因為酸澀而劇烈翻滾著,令人想嘔吐卻又吐不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
眼淚沒有制止的瘋狂肆虐著臉頰,齊薈慢慢鬆開手,顫抖著走到床邊,手指輕輕撫向躺著的俊秀男子,指腹觸控到的卻只是冰冷一片。
支撐不住,齊薈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眼裡卻是一片死寂。死了……為了她……是為了她……
突然闖進來好幾個人,為首的貴氣婦女本是恐懼的臉上頓時淚如泉湧。看見床上的人兒便撲過去,嘴唇卻抑制不住的發白顫抖。
“又籬,顏又籬……”後頭似乎跟著幾個人,看見這番情景都默不作聲的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齊薈和顏又籬之母,哀傷氣氛莫名的有些凝固。
淚眼朦朧的看見一旁的齊薈,眼底湧上的濃濃憎恨似乎多到要溢位來,狠狠衝上前就給了她一巴掌,“為什麼為什麼!顏家究竟欠了你什麼啊!他是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啊……”婦女尖銳的聲音幾近歇斯底里,然後號啕大哭,許久之後再變為慢慢的抽泣。
齊薈空洞的望了她一眼,又呆呆的低下頭,眼潭裡似乎再也無法激起一絲漣漪。顏母望向她如同平靜般的臉,怨意再也宣洩不下,上前猛然掐住了齊薈的脖子,“你要償命要償命!我要你死!”
齊薈受到這突然的扼制,本能的抓住了緊掐著自己脖子的手,忽然望見床上的人兒,手漸漸無力垂下。她有什麼資格?
呼吸漸漸緊促,胸口開始有了壓力,有一種強迫發悶的感覺。喉嚨好痛啊,可是,什麼比得過她的心更痛?一滴清淚悄悄爬過眼角,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個曾經一定要與她一爭高下的顏又籬……
半夜躲在她家門口認錯的他。
為了她和家族為敵的他。
溫柔的說“我要娶你”的他。
對自己體貼入微的他。
願意……為自己死的他。
錯了,是她錯了,後悔的人是她!顏如壽害死自己的父親,與他何關?自己不該利用他對付他的家族,不該故意漠視他對自己的關懷,不該讓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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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薈兒,”溫朗如玉的面頰覆上了層層薄冰。沉默了許久,他緩慢開口,“你查清楚了嗎?或許……”
“顏又籬,你認為我會為了毫無依據的理由放棄一切嗎?”可笑的望著面前神肅凝重的人,“就是了,是顏如壽呢……”
“我會去查。”
彷彿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她放聲大笑起來,“你查了,事實就會改變嗎?顏如壽,三年前為了我爸和他共創的產業不被奪去,動用勢力在一夜之內將齊家弄得傾家蕩產,全然不顧當年的手足之情。”幾滴晶瑩的淚水滑落,她依然笑著,笑著,似乎在訴說一場事不關己的背叛。
“齊薈!”顏又籬拽過她,逼迫她冷靜下來。如此的訴說,一聲一聲,卻敲打在他的心上。
掰開他緊攥的手指,她依然笑面如靨,“可是,往往最貪心的一方總是會疑心最重。齊家早已礙不著他的事了,可是僅僅那麼點東山再起的機會他也要剝奪。於是,就有了三年前的瓦斯爆炸事件。”
聽著她漸漸平靜的聲音,顏又籬深深地望著她,那裡是察覺不到的傷痛。“所以,你接近我?”
“對啊,那時候還天真的以為只要你愛上了我,就可以幫我剷除顏家一切勢力,我就可以看到你們父子反目成仇,多好的結局啊……只可惜,你最終還是不肯幫我。”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心卻開始抽痛。恨她吧,她就是這樣的女人!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他是我爸。父債子還。薈兒,我絕不會怪你。”平靜的口氣宣示著他的決絕。殊不知那裡才是一片生疼。薈兒,就算你沒有愛過我,我依然愛你。
“呵呵,哈哈哈哈哈……”倏地一陣冷笑,她指著他的胸膛。“那你就去死吧!替你的偉大的父親犯下的罪孽贖罪!”
她破門而去。
屋內的男子只深深地,深深地凝望她離去的背影,染上幾抹不捨。
這一生,遇見她,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