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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不由自主的分開,讓出寬寬的道路,不敢靠近他的雍容。
尊貴。
讓人不敢抬頭看,心甘情願臣服的尊貴。
明明他在淺笑,卻無人敢對視。
我感覺到,心猛然被捏緊,緊到沒有一絲縫隙,快要被捏爆了,呼吸也被這無形的感覺捏住,停滯了。
捏住我的,正是眼前那高貴的容顏,那輕搖緩步而來的身姿。
如玉如冰,薄而涼的容顏。
似真似幻,深而幽的雙瞳。
蒼白清涼,梨花嫩蕊的雙唇。
我,忘卻了身外事,聽不到所有叫囂著的聲音,我的雙眼我的世界,只有一個人,這緩步而來的霜白輕衫。
澐逸……
我的澐逸嗎?
我曾經丟了的澐逸,他活生生的出現了!
那眉眼,那笑容,那幽幽的牡丹香氣,伴隨著踏風而來的人影,波波的傳入我的鼻間。
他越走越近,陽光打在他的身上,斜斜提伸著黑色的影子,投射在我的腳下。
有影子,他不是鬼,也不是我的幻覺。
可是,他真的是澐逸嗎?
記憶中的澐逸,冰白的唇尋找不到一絲血色,可是他的唇,雖然白卻透著淺粉。
記憶中的澐逸,臉色也是清清寒寒,可是他的臉,有絲絲紅潤的健康。
記憶中的澐逸,極少笑,每每一次嫣然,我都離魂半天。
若說不是,世界上還會有如此近似的人嗎?
就連淺漾微笑的角度,都是一模一樣的,那高貴典雅的氣勢,若非曾為穆家長子,“雲夢”鳳後的他,誰還能有?
若非是他,又有誰配得上那滿院白牡丹的花中之冠?
我張了張嘴,想叫他的名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從院外到院內,不過短短十數步,卻彷彿是千年萬年的悠長,他一步步的靠近,我貪婪的看著他的臉,他的每一寸。
站定在我五步之遠的地方,他平靜的看著我,輕輕瞬了下睫毛,長長的睫毛細微的抖動都被我牢牢的收入眼內。
聲音清幽,卻讓所有人屏住了呼吸聆聽,或者說,從他再現的那刻起,院內早已無聲。
“我聽聞日夜雙俠琴棋書畫詩酒茶無一不精,昨夜特宴請二位在房中做客,下棋論道,不覺已過三更,不知我的話能否為日夜雙俠作證?”他淺笑有力,話語輕柔,卻有不容置疑的威信,在他的言語間,卓白衣悵然無聲。
我痴痴的看著他,早管不了他說的是什麼,只是想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耳邊,是夜傳音過來的一個低哼,醍醐灌頂,兜頭把我叫醒。
卓白衣一聲輕咳,臉色全是尷尬,“少白,你怎麼出來了。”
“眾人面前還是叫我何公子吧。”男子絲毫不因為對面的人是武林盟主而給面子,溫柔的一刀撇清自己和卓白衣的關係,“我只是被清早的吵鬧驚醒了,出門看看,竟沒想到是這樣的事,日夜雙俠是盟主的客人,盟主可千萬要給人家一個公道,不然豈不是說武林盟主執法不嚴了?”
輕輕的聲音似乎還有些中氣不足體質虛薄,卻無礙我們將每一個字收入耳內。
不似澐逸少言寡語,更沒有澐逸言辭間的冰冷,他只是了了溫柔幾聲,卻擁有令人信服的氣度。
卓白衣不尷不尬的站在那,兒子在地上痴痴呆呆,她的臉上不斷的變換著神色,有些慘兮兮的。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時候,煙青色的影子飄落,宛如佳人,悠然而立。
幽颺,他怎麼也來了?
他左手拎著一個衣衫不整,髮絲凌亂,精神萎頓的女子,我定睛一看,居然是賀時雨。
“盟主,既然少主說是被人下了春藥,幽颺恰巧勉強能從空氣中察覺一絲春藥的殘留痕跡,居然順著味在後山找到了此人,我想盟主不妨再問問。”
他手指一鬆,賀時雨軟綿綿的落在地上,全身的穴道似乎被點了,竟然沒有一絲反抗和掙扎。
我倒忘記了,論媚術,天下誰能出媚門其右,幽颺身為媚門門主,春藥,媚藥的瞭解定然遠勝他人。
如此快捷的速度,應該是早就聽到了什麼吧,想也是,我起身這麼大的動靜,身為練武人的他怎麼會沒有感覺?
他半側著身子,目光投射在遠遠的群山間,事不關己般,盤扣將他的頸項勾勒出優美的線條,也遮掩了青衫下最曖昧的痕跡。
卓白衣茫